:“伊比利亚士兵攻城的时候两位执政官就下城去了,伦图卢斯·苏拉阁下下了城往东去了,奥雷斯特斯阁下往南去了。”
“你说什么?他们跑了吗?”瓦里尼乌斯大声地质问。此时,伦图卢斯·苏拉此刻正疯狂鞭打着胯下的战马,两辆满载金银的大车在身后吱呀作响。“快!再快些!”由于装得太满,太过沉重,大车吱吱呀呀地摇晃不停,根本就跑不快。“快去推车!”伦图卢斯·苏拉大声地吼道,“快点推,出了城就好了!”他的门客、奴隶和角斗士纷纷过去推车,可是不论这些人如何用力却始终克服不了物理规律,大车还是吱吱呀呀地往前走着。伦图卢斯见此大怒,跑过去,朝着众人就挥舞起鞭子来。然而,一个不留神,衣服下摆被马车辐条缠住。伦图卢斯·苏拉一着急,狠狠地一拽……只听得一声脆响的划破天际的声音传出——车轴不堪重负轰然断裂。车子往旁边一歪,成箱的金币、宝石与珠串倾泻而出,在石板路上迸溅出清脆的声响。“快!把珠宝都捡起来都装上!”可就在此时,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出来,另外一辆大车的车轴也断了。钱箱一下子砸在地上,金币从破碎的钱箱里倾泻而出。“我的钱!”伦图卢斯·苏拉如同疯了一样,一下子就趴在地上,把金币全部压在身下,然后疯狂抓取散落的财宝。然而,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平民派的追兵到了。伦图卢斯·苏拉的忠心的角斗士阿格里帕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将他掼上马背,“家主!再不走就没命了!”“我的钱啊,我的钱啊,这些钱能够买下十个罗马军团了!”阿格里帕也不顾伦图卢斯的哭喊,拽着他朝着东门狂奔。十几骑一口气跑出东门然后转向南面朝着布林迪西狂奔。散落的两大车财宝遭到平民派军队的哄抢,放慢了他们追击并俘虏执政官的脚步。相比于伦图卢斯的狼狈,奥雷斯特斯就巧妙得多,一天前,他利用职务之便弄到了一身女子的衣服。当康沃斯战士开始攻城的时候,奥雷斯特斯就下了城,然后蜷缩在维塔斯水道的污水中。为了能够活命,奥雷斯特斯付出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他的女性长袍上沾满青苔与鼠粪。他笨拙地将假发塞进头巾,却不慎扯掉半边眉毛。头顶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慌忙将沾满油污的面纱拉紧,却因过于用力扯断了系带。四个小时之后,当他终于爬出下水道时,白色裙摆卡在锈迹斑斑的铁栅上,露出里面沾满粪便的皮靴。远处追兵的笑声如毒蛇般钻进耳朵,他顾不上体面,提着裙摆跌跌撞撞地朝着特蜡西纳的方向狂奔。奥雷斯特斯是个老光棍,一人逃跑,全家搬迁,用不着担心别人。加图鲁斯望着潮水般涌入的敌军,手中的短剑当啷落地。瓦里尼乌斯跪在神庙台阶上,捧着被流矢射穿的军旗泣不成声。朱庇特神像的金箔在火海中剥落,滚烫的金属碎片落在他们发间,恍若神明降下的滚烫泪珠。“卢库鲁斯的援军……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们等不到了……”加图鲁斯的声音被淹没在冲天火光中,整座罗马城正在权力的烈焰中扭曲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