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里面还有一个。”晏娇转向晏泌,“继续给他绑着吧,指不定也是草菅人命的。”
她面容上没了惊恐,没了怔然,这会儿都是倦怠,声音清灵甜脆,仿佛在说着什么撒娇的话一般。
晏泌忽然觉得他这个妹妹更有意思了。
明明是娇娇柔柔的模样,下一秒却能将人生吞活剥。
晏泌叹息了声,对慕淮道,“她累了,去哄她睡下。”
慕淮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头看向少女,面上如冰雪消融,沾了几许暖意。
晏娇被他牵着走。
临进厢房前,忽然低低叹了一声。
她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才发觉小阎王其实很高,只是从前坐在轮椅上无法见到,如今他却是比自己还高了一个头。
晏娇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转进门扉时,赌气地想抬手给他摸一摸高。
只是刚伸出手,就一个没站稳,向前扑去。
慕淮不动声色地接住她,轻声道:“当心。”
目光触及到她面上几点鲜红血迹,他视线被灼了一下,眸中深沉如潭,缓缓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过了顷刻,才把那点碍眼的颜色抹净。
对上晏娇不解的眼神,他温言出声,“脸上弄脏了。”
他心尖上的少女又沾了血。
慕淮觉得自己真是一无是处,只能这么看着她又坠入鲜血淋漓。
他护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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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晏娇恢复如常,终于想起昨日被绑着的那个可怜人。
柳朝昨晚只知道楼下一片厮杀,正猜着哪方能胜,就见几个男人上来 稍稍问了他几句,好心地给他松绑。只是还没等他好好伸个懒腰,那几人又挟制着他,换了根绳子,将他再绑了一遍。
以为自己苦尽甘来的柳朝:“……”
所以,他不是被救了吗?
晏娇梳妆打扮完,便到楼下同府卫们打了招呼。
“小姐昨夜可真是威风呢。”在她走后,其中一个府兵道,“就是没见过多少血,还过不去心障。”
“自然不同我们。”另一道,“屋内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当然见惯了。”
那府兵往锅里添了把水,嘟囔道,“怪让人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