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施闻楼一字一顿地重复,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施临渊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少安,你心里清楚,总督大人这是有意将千金许配给你。说到底,你如今在朝中势单力薄,若能得总督府这门姻亲……”
大概是意思太过明显,施临渊话锋一转道:端起雨过天青瓷盏,茶汤映出他意味深长的笑容,“而且,总督那位千金,三年前在赏菊宴上见过你一面,至今念念不忘。”
“少安,你已经二十有六,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施临渊喋喋不休。
施闻楼没有回答,烛光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一半隐在阴影中,一半被镀上暖色,显得格外深邃。
而目光,落在一旁的角落。
谢玉兰正用那香囊逗弄婴儿,衣袖滑落至肘间,露出雪白的藕臂。
那孩子咯咯笑着去抓她的手指,她便假装被咬到,瞪圆了杏眼惊呼:“呀,小老虎咬人啦!”
施闻楼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堂兄若无他事,便请回吧。我今日饮多了酒,要早些歇息。”
“罢了,我看你是听不进去。”施临渊见状也放弃了游说,搁下茶盏起身,将孩子从谢玉兰的怀里接过,“明日我还要去城南看看铺子,先告辞了。”
谢玉兰见施临渊走了,也准备离开。
“站住,你去哪儿?”男人却出声叫住了她。
谢玉兰的脚步硬生生停住,转身,男人酒气混着他身上沉水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施闻楼突然离她很近,她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三爷你喝醉了,奴婢去让人给您煮醒酒汤。”
“不用,你过来给我按按头。”施闻楼盯着她看了良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酒意上涌,眼前景物开始晃动。
他强撑着坐回椅子上。
谢玉兰忙走过去,小心触碰他太阳穴,发现指腹下的脉搏快得惊人。
“你好像很会带孩子?”男人闭眼,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
“还行。”
谢玉兰被问得莫名其妙,如实回答说:“觉得孩子很可爱。”
施闻楼便不再说话,谢玉兰看着男人难受的表情,斟酌道:“爷,要不奴婢还是去替您熬醒酒汤吧。”
“别动。”
男人忽然伸手取下她发间的簪子,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散落在她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