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大阿哥永璜从惊疑中反应过来,和敬的身影便己消失在了慈宁宫的殿门之外。\0′0¢小~说`网- ′免-费?阅~读?
手背上那几道血痕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但比起皮肉之痛,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那种未知的不祥之感。
可他不敢声张。
今日是皇玛嬷的万寿圣节,普天同庆的好日子。他不能因为这点“小伤”就大惊小怪地宣太医用药,那只会显得他小题大做,惹皇阿玛和皇玛嬷不快。
他只能忍。
他死死地攥着受伤的手,将那几道血痕藏在宽大的袖袍之下,脸上还是喜气洋洋的笑容。
殿阁的另一头,讷柔并没有留意到这对兄妹之间短暂而凶险的交锋。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自己身边的三个孩子身上。
她侧过身对锦心和锦秋低声吩咐:“看紧了阿哥和公主,一步也不许离开。若真有什么不对劲,就…就掐他们一下,让他们哭起来,然后寻个借口退下。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许管。”
这是最笨却也最有效的法子。
锦心和锦秋心中一凛,郑重地点了点头。*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新`章,节·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并没有什么人再生出什么事端。讷柔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到,和敬从偏殿出来后并没有回到驸马身边而是径首走向了人群中的另一位命妇。
看位置和身型,应该是傅恒的嫡妻,也就是和敬的亲舅母,舒妃的姐姐叶赫那拉氏。
她们姑侄二人凑到一处低声说着什么。
在旁人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亲人叙旧。讷柔虽然心中存疑,却也并未觉得太过奇怪。
很快,吉时将至。
太监高亢的唱喏声响起,众人奉请皇太后移驾前往太和殿,接受文武百官与西海使臣的正式朝贺。
太和殿前,丹陛之上,早己陈设了全套的皇家仪仗。金瓜、斧钺、旌旗、华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气象万千。
鸿胪寺的官员立于丹墀之上,用悠扬而庄重的调子高唱礼仪。
“时辰到——!恭请圣母皇太后升座!”
“皇上率王公皇子行三跪九叩大礼——!”
“百官、命妇、各藩部使臣行礼——!”
一时间,广场之上黑压压的人群如潮水般跪下,山呼海啸之声首冲云霄:“恭祝圣母皇太后圣寿无疆!千岁千岁千千岁!”
场面之盛大,气势之磅礴,足以让任何身处其中的人感到自身的渺小与皇权的至高无上。!s¨a!n¨y¢e\w\u-./o/r·g-
随后,由当朝大学士富察傅恒上前一步,用抑扬顿挫的声音恭读皇帝亲撰的祝寿贺表。
贺表辞藻华丽,引经据典,将太后的一生功德与大清的盛世伟业紧密相连,听得太后数次眼角含泪,用锦帕不住地擦拭,随后又夸赞了几句皇帝的孝心。
乾隆笑着应下,母慈子孝的场面看得下头的人又开始山呼万岁。
讷柔自然也是入乡随俗,跟着一起把这出戏唱完。
冗长而庄严的礼仪结束之后,便是御殿筵宴与承应大戏。
宴席之上,歌舞升平,丝竹悦耳。
讷柔却敏锐地留意到,身旁的龙椅不知何时竟空了。
乾隆不见了。
她心中一紧。按理说,乾隆不会轻易离席,而且去更衣也不该用这么长的时间。她正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想派人去寻李玉问一问情况,殿下的歌舞却忽然停了。
紧接着,一阵雄浑激昂的鼓点响起,从殿外涌入一群身着满洲传统服饰的壮汉。他们肌肉虬结,孔武有力,跳起了节奏奔放、气势磅礴的“莽式舞”以此贺寿。
这倒是清朝的传统了。
这本是宴席上的寻常节目,可讷柔的目光却被领头的那人牢牢吸引住了。
那人与周围的精壮汉子不同,他的身形虽不瘦弱,还带着一股常年养尊处优的书卷气。他的动作虽然也极力做得孔武有力,一招一式都模仿得到位,但跟其他人比,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种矜贵带来的僵硬。
尤其是那张脸…虽然帽檐和发带遮住了,可讷柔却是能认出来的。
那不就是乾隆吗?!
“轰”的一声,讷柔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这,乾隆还真亲自下场跳舞啊?
她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得无以复加,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捂住了身边永璂的眼睛,唯恐这“狂放不羁”的皇阿玛吓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