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翊坤宫,殿内温暖芬芳的香气总算驱散了讷柔心里的阴冷和后怕。¨b/x/k\a~n.s`h*u_.¨c.o\m.
她抖了一抖,仿佛要甩掉自己沾染在身上的那股血腥气。
讷柔换下沾了不少脏污的大氅,接过锦心递来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才感觉自己身上慢慢回暖了。
乾隆想瞒着自己,但她也猜到了。
估计苏贵妃没少把那个药往自己宫里送吧!
“主子,您没事吧?”锦心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眼中满是担忧。
“我能有什么事。”讷柔摇了摇头,将茶盏放下,声音里却是忍不住的后怕,“我只是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锦心为她续上热茶,轻声道:“奴婢也没想到,苏贵妃竟敢在宫里用那等阴损的东西。”
“好在李总管从屋子里搜出来了。南边总归是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就算是咱们自己家里,讷礼少爷不也是——”
讷柔赶紧制止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主仆两个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等茶都凉了,讷柔才开口自嘲道:“我原本也只是想让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
这话她也只敢在锦心面前说。
她承认,之前将宫务大权交予苏贵妃,她确实是故意的。·l¢o·o′k¨s*w+.!c-o′m,
讷柔就是要引诱苏贵妃放开手脚,让苏贵妃那颗被权力和野心喂大的心彻底膨胀起来。
一个人的欲望一旦失控,犯错是迟早的事。
毕竟西公主被送到太后身边才几天,那两人就己经迫不及待地联起手来,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处处给她使绊子。
她现在不能拿太后怎么样,难道还治不了一个上赶着当狗腿子的苏贵妃么?
所以,她才设好了陷阱之后冷眼旁观,等着苏贵妃自己往下跳。
可她千算万算,也只算到苏贵妃可能会在宫务上贪墨或是仗势欺人,留下些把柄。却万万没想到,她竟敢在宫里用药,还正好被乾隆给查了个底朝天。
想到这里,讷柔心中的疑惑又浮了上来。
乾隆为什么会突然下令搜宫?
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
若不是正好赶上他搜宫,苏氏这桩大罪还不知道要被掩盖到什么时候。
难道说他早就知道了什么?是有人在他面前告了密,还是他自己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呢。
讷柔百思不得其解。
她总觉得,自己仿佛落入了一张更大的网中,而乾隆似乎在下一盘她看不懂的棋。.q!i`s`h′e\n/x·s..!c,o_m·
见她蹙眉不语,锦心连忙上前柔声安慰道:“主子,您就别再为这些事烦心了。无论如何,皇上总归是不可能害您的。您瞧今儿晚上,皇上如此紧张您的安危,奴婢们都看在眼里呢。”
“有些事,还是留给皇上去操心好了,您只管养好身子,照看好几位小主子,比什么都强。”
讷柔听了,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贴身侍女,调侃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替皇上说好话了?”
以前的锦心可不是这样的。
皇上虽然至高无上,但也是个会变心、会偏心的“大猪蹄子”,需要时时刻刻提防着。
被主子这么一说,锦心的脸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道:“奴婢是哪个牌面上的人,还能替皇上说话?只是皇上近来如何待您,奴婢都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奴婢…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讷柔看着她羞赧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可笑意还未达眼底,便又化作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是啊,锦心说得对。
现在的乾隆对自己确实是很好。
她也能察觉到,他那种好甚至可以让他哪怕在盛怒之下,也会下意识护着她。
这算不算本能呢?
可是讷柔还是忍不住会惶恐,会担忧。
因为他是皇帝。
而她只是他册立的皇后。
他今日能给予她的一切尊荣、宠爱、权力,明日就能轻而易举地收回。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一种极度的不平等之上。
她如何能因为他一时的好就放下所有的防备,心安理得地接受,然后天真地默认他会一首这样对自己好下去?
她做不到。
也许辉发那拉氏可以,但这副壳子里的那个灵魂,不允许她这么做。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乾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