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册子记录得倒是清晰。,我.的^书!城~ +更!新·最\全^但全都是往年的旧例!
从康熙朝到雍正朝,再到乾隆初年,历次宫中太后寿辰庆典的章程、用度、流程,一应俱全。
可唯独没有皇后娘娘这一次为了太后万寿所做出的任何新的规划与安排。
锦秋当然是一丁点一个字都没有交给苏贵妃,甚至还敲打了下头内务府的人,不准将这些东西说出去。
也就是说,苏贵妃此刻接手的只是一个空架子和一个“协理宫务”的名头。
就是这个名头也是仅限于“太后寿宴”。
所有的一切,她都必须从头开始。
纯贵妃捏着那几本厚厚的“旧例”,心中又气又恼,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事己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将这场大戏唱下去。
第二天,她便以“协理宫务”之名在宫里设了小宴,将皇后懿旨上提到的舒妃、愉妃、令嫔、庆嫔西人,都请了过来,名义上是“商议”太后万寿事宜。
然而,这场所谓的“商议”,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尴尬与不顺。
舒妃压根就没来。
她只派了个宫女送来一句话,说是“近来偶感风寒,恐过了病气给贵妃娘娘,便不来叨扰了”,首接称病缺席,摆明了就是不给纯贵妃这个面子。′齐¨盛.小,说?网, `追?最?新^章_节?
愉妃倒是来了,人也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端庄得体。可无论纯贵妃说什么,她都只是温和地点头,脸上带着万年不变的微笑。
“妹妹觉得,这寿宴的头一道菜,是用‘佛跳墙’好,还是用‘万寿无疆’好?”
愉妃便答:“臣妹愚钝,但凭贵妃娘娘安排。”
“那…戏班的赏钱,按着旧例发,还是再添一些,以示恩宠?”
愉妃依旧是那句:“贵妃娘娘是主理,您示下便是。”
一问三不知,万事不开口。她就像一团棉花,让纯贵妃所有试探和分派的力气,都打了个空。
纯贵妃气得几欲吐血,却又拿她毫无办法。
最后,她只能将目光投向了剩下的令嫔和庆嫔。
好在这两位对她还算客气。毕竟她们位份低,资历浅,不敢像舒妃和愉妃那般明目张胆地摆脸色。
于是,纯贵妃便只能将大部分具体而又繁琐的差事,都一股脑地压到了她们两个人身上。
“令嫔妹妹心思巧,这寿礼的单子,就交给你来拟吧。”
“庆嫔妹妹最是细心,那各宫对这一次寿宴的用度调动还有宫人们的赏赐,就劳你费心算一算了。+1¢5/9.t_x?t\.*c-o·m*”
这样一来,令嫔和庆嫔的心里也渐渐生出了怨言。
其一是这些事真的太烦了!
她们二人出身都有限,从未接触过如此大规模的宫廷庆典。很多事情根本不知道章程和规矩,只能一边翻着那些陈年旧账,一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办。
每日里有无数的账目要核对考量,确认无数的细节,又要纠结包衣世家之间的人情考量。哪怕她们再细心努力,也被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搅得焦头烂额。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些事太耽误她们争宠了!
她们是宠妃,不是能臣。她们安身立命的根本是皇上的恩宠,是如花似玉的脸蛋和玲珑有致的身段。
每日里大部分的时间,本该是花在精心保养、沐浴熏香和思考如何取悦乾隆身上的。
可现在,她们却要为了这些该死的宫务熬得眼下都出了细纹,连晚上陪皇上说话都满脑子是账本和礼单。
这两人被召去养心殿的次数少了,脸上的笑容也少了,心中的那份怨气自然也就越积越深。
她们不敢抱怨,因为这样只会显得自己无能。
能做宠妃的,哪怕面上再柔顺娇弱,心里就没有不要强的,不然谁能忍得了乾隆。
令嫔和庆嫔只能咬着牙日以继夜地加班。
庆嫔性子踏实一些,常常为了核对一笔账目熬到深夜。而令嫔却远比她机灵。
她知道硬着头皮做,只会耗尽自己的心力,还未必能讨到好。
她必须找到一个破局之法。
很快,机会便来了。
这日乾隆翻了她的牌子。一番云雨过后,令嫔没有像往常一样,依偎在乾隆怀里,说着温存的软话。而是蹙着一双秀眉,满脸愁容。
“怎么了?”乾隆抚着她光滑的背脊,懒洋洋地问道,“好端端的,叹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