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柔没有立刻去抱对自己还有防备的西公主,只是蹲下身子用帕子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柔声哄道:
“好了,西格格可不能再哭了。?y¢a¨n~h.u,a¨l^u?o..`c\o-m+你看,皇额娘哪里有不喜欢你母妃?是皇额娘不好,担心你母妃的身子又没有说清楚,才闹了这么个误会。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西公主一开始还有些害怕,身子往后缩了缩。可当讷柔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时,她却又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皇额娘的怀抱好香哦。
不是额娘身上那种常年不断的药味,也不是皇玛嬷身上那种浓重的檀香味。
清淡温暖,像雨后青草一样的味道。
她将小脑袋不自觉地往温暖的怀抱里又蹭了蹭。
讷柔如今自己有了女儿,便最是看不得女孩子掉眼泪。
细细软软的哭声像小猫的爪子,挠得她心里又软又疼。而且女孩子心疼母亲是天性,她不忍心怪这个女孩儿。
所以她耐下性子,柔声细语地哄着怀里的西公主。
讷柔没有讲什么大道理,只是说些没营养的傻话:“哎哟,我们西格格的小脸都哭成小花猫了,快让皇额娘看看,是不是长了胡子了?”
西公主被她这哄法逗得一愣一愣的,抽噎声渐渐小了下去。\第*一¨看¢书?网¨ ,更′新_最\全^
讷柔见状又亲热地弹了一下她梳得整整齐齐的小啾啾。
“这个发式扎得真好看,像天上的小仙女。以后五公主要是能和你这个姐姐一样可爱,我就心满意足了。”
几句简单的夸赞,却让西公主忍不住破涕为笑。
见她笑了,讷柔也跟着松了口气,心中一片柔软。
她继续夸赞道:“西格格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有你在这里陪着皇玛嬷,时时关心着你母妃的身子,我也就放心了。”
这番话让西公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正想再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太后投过来的不悦目光。
小孩子对这种目光最为敏感,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她心中刚刚燃起的那点欢喜与对讷柔的亲近。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立刻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讷柔自然看到了祖孙二人之间无声又充满压迫感的互动,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将西公主从怀里扶正,为她理了理微乱的衣角,然后站起身,亦是恢复了皇后的端庄与疏离。·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
她知道,可惜有些事,她也无能为力。
西公主,这个本该在母亲身边长大的孩子,如今却被当作一个人质养在了规矩森严的慈宁宫里。
苏贵妃和太后借着她,达成了协议共同来坑害她这个皇后。
不然以讷柔对后宫的掌控力,怎么可能让这些消息像野火一样蔓延?背后必然有比讷柔还要高一级的推手。
下头的人没有太后的授意,怕是根本不敢说这些攻击她这个皇后的话。
西公主在太后身边待久了,耳濡目染之下,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要么变得和太后一样敏感多疑又工于心计,要么被磨去所有的棱角,成为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提线木偶。
在讷柔看来,老人并不适合长时间地带孩子。
父母对孩子的爱指向未来,期望他成长与独立。而祖父母对孙辈的爱,却往往是指向当下。带着补偿与索取意味的爱。
除非是极少数思想真正开明、懂得科学育儿的人,否则大部分祖父母,更多的是在“玩”孩子。
他们会为了自己一时的欢心和寂寞随意打断孩子的专注,甚至可能会用过时或者有害的观念去塑造孩子的认知。
本质上,他们是将孩子当作慰藉自己晚年孤寂的工具,不断地向这个弱小的生命索取情绪价值。
就算是太后,这个成功教养出了乾隆皇帝的女人,她难道就真的会对一个孙女的成长上心吗?
孙女对太后而言,不过是将来要用于联姻的棋子。
她的价值,在于她的身份,在于她能为家族带来多大的利益。至于她本人的学识、品性、心智是否健全,那并不重要。
只要她足够“听话”,足够“乖巧”,能为太后提供情绪上的慰藉,能成为太后拿捏她生母的一张牌,这就足够了。
所以,太后不会教她明辨是非,只会教她看人眼色,更不会鼓励她独立思考,只会要求她绝对服从。
从慈宁宫出来,讷柔并没有立刻回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