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逼近色布腾巴勒珠尔,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知道什么?自我额娘去后,他富察傅恒便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舅舅了!他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女人!那个占了我额娘位置的贱人!”
她歇斯底里地指控傅恒,丝毫不顾色布的脸色己经难看到像死了一样。!咸`鱼_看*书¨网+ +免?费¨阅\读.
他究竟在听什么,她又在说什么?
“他为了那个女人,不惜将整个富察家置于险境!他为了那个女人,连我这个亲外甥女都视而不见。他甚至尽心尽力教导她的儿子,却对我不闻不问!”
“他早就不是富察家的人了!他只是那个女人养在朝堂上的一条狗!”
“一条狗,有什么不能算计的?一条背叛了主人的狗,就该死!”
说到最后,她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血腥的仇恨。
色布腾巴勒珠尔被她这番疯狂的言论彻底镇住了。
他试图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都是怎么回事,和敬又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色布现在知道,她不是在图谋什么皇位,也不是在算计什么前程。
她只是想,用最恶毒最惨烈的方式,去报复所有让她感到痛苦的人。`小\说/宅_ /已¨发,布`最+新`章·节^她要毁了皇后,毁了皇后的儿子,甚至不惜毁了她自己曾经最敬爱的舅舅。
她疯了。
彻彻底底地疯了。
色布腾巴勒珠尔吓了一跳,但稍加冷静下来之后,他心中却并不相信和敬,只觉得她在说胡话,造谣生事而己。
皇后和傅恒之间能有什么?
他与继后打交道的次数不多,但仅有的几次接触给他的印象,皇后是一个冷静、理智又温柔和善的女人。
她那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在戒备森严的深宫里行“红杏出墙”之事的。
而且,这根本就不可能!
宫禁何其森严,皇后与外臣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上一面。更何况皇后嫡子在怀,地位稳如泰山。
就是说恩宠,皇后一首以来也不差啊,并不是深宫幽怨寂寞难耐的那种妃嫔。
都是男人,他自然能看得出来皇上对讷柔非同寻常的偏袒和特殊。
就算皇后真的像和敬一样疯了,也绝不可能,更没必要去冒这种足以让整个家族万劫不复的风险。
色布觉得,这一切都只是和敬自己因嫉妒而生的恶毒臆想!
“你住口!”
色布腾巴勒珠尔再也听不下去。-4·0¨0!t+x_t?.*c~o¢m,他怕她再说出什么更惊世骇俗或者大逆不道的话来。
到时候还没下毒成功,自己就要死了!
他上前想用手捂住和敬那张还在不停吐着恶毒言语的嘴。
没想到和敬的头猛地一偏,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口咬了下去。
“啊!”
剧痛传来,色布腾巴勒珠尔惨叫一声,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可和敬却像是咬住了杀父仇人一般死死地不松口。
她的牙齿深深地嵌入了他的皮肉之中,温热的血液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下。
“疯子!你这个疯子!松口!”
色布腾巴勒珠尔又惊又怒,另一只手用力去掰她的下巴,可她越掰咬得越紧。
最终,他忍着剧痛用力一扯!
一块皮肉就这么硬生生地被她从他手背上撕咬了下来。
大量的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和敬“呸”的一声,将嘴里那块带血的皮肉吐在地上,脸上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唇边残留的血迹,模样妖异而恐怖。
“怎么?”她喘着粗气,声音沙哑地笑道,“心疼了?我说你是我爱新觉罗家养的一条狗,你还不信。现在,为了你的旧主子,连我的话都不让说了?”
色布腾巴勒珠尔看着自己手背上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再看看眼前这个状若疯魔的女人,他心中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崩断了。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个女人了。就是乾隆要杀了他,他也认了。
这件事解决之后,色布不想再跟她讲任何道理,也不想再听她任何一句疯话。
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离这个疯女人,越远越好!
他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正堂。
“拦住他!快拦住他!”
殿内,传来和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