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柔心中“咯噔”一下。*s¨i¨l/u?x_s?w·./c?o\m~
说错话了?
也是,自己光说“好看”,岂不是显得他这位皇帝,像个只重美色的昏君?他一向自诩为圣明之主,最重风骨与名声,应当是不喜欢这种肤浅说法的。
讷柔试图补救,又补充了一句:“臣妾瞧着,这几位妹妹不仅容貌出众,行止间也颇有章法,想来都是德才兼备之人。有她们入宫侍奉皇上,臣妾也安心了。”
可没想到乾隆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难看了。他猛地转过头,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安心了?”
“你这就安心了?”
“你安的什么心?”
讷柔彻底懵了。
她安的什么心?她安的是国母之心,是贤后之心,是希望后宫和睦、君王身边有人妥帖伺候的责任之心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讷柔觉得自己这个排比句,简首是可以去考公了。
但看着乾隆愤怒的表情,讷柔把这些话咽了回去。
看着她“茫然”与“无辜”的表情,乾隆只觉得一股邪火首冲脑门。
他真是要被她气死了!他想听的是这些吗?!
他今日放开了手脚,连着点了好几个美人,做出一副沉湎美色的样子,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想看看她会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在乎,会不会流露出一丁点儿属于女人的嫉妒?
哪怕她只是皱一皱眉,或是说一句“皇上,新人虽好,也要保重龙体”之类的酸话,他心里都会觉得熨帖,都会觉得舒坦。′2*c′y/x~s\w/.?o`r*g_
可她呢?
她倒好!先是夸他眼光好,再是夸新人德才兼备,最后居然还说她“安心了”?!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推给别的女人?她就这么乐于见到,自己的丈夫身边环绕着一群更年轻更美貌的女子?
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讷柔,虽然性子冷淡但好歹是会吃醋的。哪怕是动不动就赶自己走,那也是在乎自己的表现。现在倒好,有了儿子,难道就真的不要他这个丈夫了?
乾隆越想越气,胸口憋着一股无处宣泄的郁气。他真想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问一句:现在有了嫡子给你撑腰,你是不是就觉得,朕这个夫君可有可无了?
然而,帝王的尊严终究让他说不出这样近乎撒娇的质问。
他只能用那双喷火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她,仿佛想用目光在她那颗不开窍的脑袋上烧出个洞来。-d^a¢n!g`k_a′n~s-h\u^.`c¢o?m`
面对他毫无道理的怒火,讷柔是真的有些莫名其妙了。
这人真是吃错药了。
她决定不再顺着他诡异的思路走下去,必须岔开话题。
否则,天知道他还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她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副关切备至又贤良淑德的皇后口吻,柔声劝道:“皇上,新人入宫,到底还有些时日。这段日子,您也别忘了后宫的姐妹们。喜新,可也别忘了念旧啊。”
嗯?
这话听着倒还算顺耳。
乾隆心中那股邪火,总算是稍稍降下去了一点。她这还知道提醒自己“念旧”,说明她心里,还是希望自己心里有她这个“旧人”的位置的。
他脸上的神情不自觉地就缓和了些许。
然而,还没等他这口气完全顺下来,就听见讷柔继续用那无比“贤惠”的语气说道:
“臣妾有一事要和皇上说。昨夜怡妃妹妹突发急症,凶险得很。太医去看过了,说是心病,思念成疾。”
她抬起眼,用一种“臣妾都为您安排好了”的体贴眼神看着他:“臣妾想着,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后宫里,能医好怡妃妹妹心病的,怕也只有皇上您了。”
“要不您今晚就移驾去瞧瞧她?多开解开解,也好让她早日康复。只要您去了,包好的。”
为了让他去得名正言顺,她还极为贴心地补充了一句:“哦,对了。臣妾想着她病中需要人时时照料,己经提前解了她的禁足,方便宫人出入。您只管去便是。”
“……”
乾隆刚刚缓和下去的脸色,瞬间再度凝固,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一寸地黑了下去。
他感觉自己那颗刚刚被顺了毛的心,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无情地又给捏了一把。
闹了半天,她提醒自己“念旧”,不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