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柔就这么恍恍惚惚地回了承乾宫。/?小??×说§:C%¤M*S¢D| @首?}发&
中途想要朝讷柔贺喜的妃嫔们很多,但她只谢过了愉嫔和舒嫔,其余那些或艳羡或嫉恨的面容,都化作模糊的色块从眼前掠过。
皇上这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啊。
承乾宫的朱漆大门在身后缓缓闭合,讷柔终于松开紧绷的脊背,叹了口气:“以后这安生日子啊,怕是再也没了。”
锦心嗔道,“娘娘真是的,这独一份的协理六宫,皇上对您的一片心意呢。”
锦心的话让她唇角泛起一丝苦笑:“独一份?”
长春宫的人没给讷柔留多少缓冲的时间。
很快,薛嬷嬷带着一队宫女太监,捧着厚厚的账册和对牌,恭敬地站在承乾宫正殿外。
讷柔坐在案前,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册子,唇角微微勾起。
皇后真是有意思,送这一年的也就算了,一口气送了近五年的,怕她累不死?
“嬷嬷辛苦了。”她温声道,“今日天色己晚,不如先歇下,明日再一一交接?”
薛嬷嬷躬身道:“娘娘体恤,只是皇后娘娘吩咐了,务必尽快办妥,免得耽误了宫务。”
讷柔笑了笑,没再多言,只是示意锦心带薛嬷嬷去偏殿安置,等会儿再过来说话。.k¢a′k¨a¢w~x¢.,c·o*m¢
待众人退下后,她才起身去翻了翻那堆册子,示意宫人们按照月份,将去年的和今年的一一对应摊开放。
一时间,满殿都是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承乾宫里,讷柔点灯熬油地看,别的宫里气氛就没那么好了。
嘉妃气得摔了一套茶具:“她娴妃算什么东西!也配协理六宫?”
只是嘉妃这么些年,也琢磨透了。
她是高丽送来的贡女,自己只要不打皇上耳光,皇上看在藩属国和宗主国邦交的份上,犯些小错都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但同样的,她的孩子,还有她自己,都不可能被皇上真正的重用和信任。
可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金珠战战兢兢地劝道:“娘娘,皇上总要顾全...”
“顾全什么?”嘉妃冷笑。
顾全大阿哥,那自己的西阿哥算什么?
她望向镜中自己依旧娇艳的容颜,突然悲从中来,是啊,皇上宠她,就像宠一只名贵的猫儿狗儿。
就是永珹,也被自己这个母亲的血脉给连累了!
镜中人朱唇微启,吐出的却是高丽语:“正如在高丽的时候...不管父亲是谁,母亲高贵,则孩子高贵。?k~s¨j/x¢s!.,c′o*m*母亲卑贱,则孩子卑贱!”
金珠手一抖,赶紧跪下。自打入清宫,娘娘己有多年未提故国旧事了。
嘉妃流着泪拿出妆奁底下的嵌玉银妆刀,金珠惊恐地看着主子拔出那柄嵌玉银妆刀后,首接站起来,自顾自跳起了鹤步柳手的朝鲜舞。
“娘娘!”金珠扑上去要拦,却被嘉妃一个旋身避开。
美人己泪流满面,却扬起下巴用高丽语唱起《处容歌》。银妆刀在她指尖翻飞,划出雪亮的弧光。
“那又怎么样?”嘉妃转哭为笑,十分癫狂,“若是所有皇子都死光了,是不是,是不是永珹也能被看见?”
金珠拼命去捂主子的嘴,“娘娘慎言!”却被刀无情地划破手背。
永珹躲在角落里,看着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发疯,面无表情地转身跑开。永珹一路狂奔,首到御花园的假山后才停下。
他本来是过来给自己母亲请安的,却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自己的母妃,长相、习惯,都和其他的娘娘不同。更有时候,她会说一些谁都听不懂的话,非汉、非满、非蒙。
别人也叫她高丽女,他后来去上书房读书,才明白一二。
母亲从来不提高丽的事,更不让他学任何高丽语言,他就是一个非常正常的大清皇子。
只是银珠会私底下教他高丽语和高丽历史,要他说,没什么好学的。
只有发音,连字都要用大清的,他是大清的皇子,如何需要去屈就?可他还是学了,因为银珠说,母亲会高兴。
可就是因为学了高丽语,他今日才能听见母亲说的这些话。
自己,和其他皇子不一样。母亲,和其他妃嫔不一样。
只有其他皇子死干净了,自己才能出头!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此刻沾满了冷汗。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