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围场的夜宴正酣,讷柔望着远处跃动的篝火,这才明白所谓的随驾行围,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当摆设。`比.奇~中^文*网/ \追\最/新\章?节_
她只能跟着太后和皇后与其他妃嫔、蒙古王公福晋交际。主持女眷宴饮的事情都交给皇后,她也就是吃吃喝喝。
讷柔轻抿一口马奶酒,任由微凉的夜风拂过面颊。
篝火熊熊,烤全羊的香气混着马奶酒的醇厚气息,在秋夜的风里飘散开来。蒙古王公福晋们豪迈的笑声此起彼伏,妃嫔们难得不必拘着规矩,三三两两围坐,饮酒谈笑。
太后坐在主位上,含笑看着热闹的场面,陆常在乖巧地陪侍在侧,时不时替她斟一杯温热的奶茶。怡嫔跟着乾隆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留皇后在此主持大局,端庄含笑,偶尔与蒙古福晋们寒暄几句。
坐了一会儿的太后很快就熬不住了,她年纪大了,到现在己经吃不消,便由陆常在送回了营帐。
太后一走,妃嫔们更放得开了。
饮酒正酣的福晋们都围着篝火跳起了舞,几个小常在、贵人都去了,连嘉妃都下场了。
舒嫔端着酒杯,笑吟吟地凑到讷柔身边坐下,低声道:“姐姐怎么一个人坐着?不去凑凑热闹?”
讷柔抬眸,见舒嫔脸颊微红,显然己喝了几杯,便笑道:“我酒量浅,怕喝多了失态,倒不如在这儿看看热闹。/w?o!s!h!u·c*h_e?n~g,.·c!o*m¨”
愉嫔坐在讷柔下首,冷不丁说了一句:“舒嫔平日不怎么和姐妹们说话,今天倒是兴致好,话多起来了。”
舒嫔不恼,反而托腮笑道:“我瞧着娴妃姐姐就觉得亲切,忍不住想来和她说说话。”
讷柔微微一怔,随即想起高氏曾经当中提过,舒嫔的姐姐,也就是傅恒的福晋,与自己眉眼间有几分相似。
她心下恍然,想必舒嫔是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家姐姐,才会对自己格外亲近。
没想到自己这张脸,还有颜值红利呀!
讷柔笑了笑,语气温和:“舒嫔妹妹今日兴致的确高。”
算是给愉嫔这句不软不硬的话打个圆场,既全了舒嫔的面子,又不动声色地将愉嫔方才的酸话轻轻揭过。
舒嫔眨了眨眼,半真半假地叹道,“姐姐不知道,我自打进宫,难得有这么松快的时候,又见着这么热闹的场面。皇上带咱们出来行围,可不叫人高兴?”
她说着,又往讷柔身边挨近了些,声音里带着几分怀念:“我十二岁那年,阿玛带我去科尔沁参加那达慕大会,跟着蒙古格格们学骑马射箭呢,没想到进宫之后,还能看见草原。^8′1~k!s.w?.^c!o?m¢”
讷柔不禁莞尔。眼前这个在宫中谨言慎行的舒嫔,竟也有这般肆意张扬的过往。正想接话,却见舒嫔神色忽然黯淡:“也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样了。”
原来是个念家的姐控。讷柔心念一转,温言安慰道:“我记得皇后娘娘与你还是妯娌呢。傅恒大人是你的姐夫?待你姐姐得了诰命,入宫请安时,你们姐妹自然能相见。”
“皇上...皇上真的能同意?”舒嫔小心问道。
讷柔笑着给她出主意:“傻妹妹,就是皇上不同意,皇后娘娘召见自己的弟媳,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见舒嫔仍有些踌躇,讷柔又压低声音道:“傅恒大人如今在朝中何等风光。你姐姐作为他的福晋,诰命加身也是指日可待。到时候,你这个舒嫔去皇后宫里‘偶遇’,谁又能说什么?”
舒嫔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反握住讷柔的手,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雀跃:“姐姐说得是!我竟没想到这一层。”
舒嫔正要再说些什么,忽见一队人举着火把而来。
定睛一看,讷柔忍不住笑了:“曹操到了。”
原来是傅恒,他身着御前侍卫的石青色行服,腰间佩刀,领着李玉和几个捧着食盒的小太监穿过喧闹的宴席,走到了皇后跟前。
火光映照下,他胸前的补子金线隐约生辉,端的是天子近臣的威仪。
看着来人是自己的弟弟,皇后笑意真实了几分。
“奴才给诸位娘娘请安。”傅恒单膝触地行礼,“皇上赐膳,特命奴才送来。”
满臣习俗,和皇帝亲近的人,才能自称奴才。
李玉适上前,笑吟吟道:“万岁爷惦记着娘娘们,特意让御膳房备了时令的野味。说是夜里风凉,这几道菜最是暖身,也好让娘娘们尝尝鲜。”
说罢,李玉一甩拂尘,身后的小太监们立即捧着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