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道：“海贵人方才在偏殿吐得厉害。”

“你让她去请个太医来看看。”讷柔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波澜，“等会儿我去求皇后娘娘，让内务府拨两个老成的嬷嬷过来。”

讷柔说办就办，她首接收拾了东西去找皇后，却在长春宫门外瞧见皇后身边的金嬷嬷正打发宫人们退下。

金嬷嬷见是她，勉强挤出个笑：“娴妃娘娘来得不巧，皇后娘娘正在礼佛。”

话音未落，里头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

金嬷嬷脸色微变，讷柔却己温声道：“本宫也是有件小事来求皇后娘娘，在外头候着便是。”

她在外头站了约莫半盏茶时间，才被请进内殿。

只见皇后背对着门站在窗前，听见脚步声，皇后匆忙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才转过身来。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讷柔福身行礼，假装没看见皇后红肿的眼眶。

皇后强撑着端庄的笑：“娴妹妹来得正好...本宫刚想派人去给海贵人送赏，你就来了。”

“娘娘厚爱，海贵人定当感念天恩。只是臣妾此次来，还想替她求两个有经验的嬷嬷，承乾宫里没有一个有经验的，还是有些担心。”

皇后点了点头，“应该的。本宫这就让内务府——”

话未说完，一阵穿堂风过，吹起了案几上未收起的画像。那上头，二阿哥永琏穿着杏黄色的小褂子，正冲着画外笑。

皇后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匆忙起身去按住画像，却不小心碰翻了手边的茶盏。褐色的茶汤泼在画像上，瞬间洇开了孩子笑脸的一角。

“娘娘！”讷柔快步上前，赶紧用帕子去吸画像上的水渍。

“不必了。”皇后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反正...反正郎士宁还能再画一幅。”

讷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不太会安慰人，更知道什么都安慰不了一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