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柔知道,自己这病估摸着是满心的烦心事给憋出来的,只得反复劝慰自己,这里是清朝,不是她的时代,不能以以前的观念去看待问题。:2\3?83,看t?t书@?网?;` ?\首μo?发?:
来到这里之后,她这些话都不知道对着自己说了多少次。
原本以为自己己经能习惯了,但偶尔,来自现代的观念还是会这样给她来这么一下。
讷柔知道自己烧得很厉害,可她忍着不请大夫,而是让人用大量的烈酒给自己擦拭手心脚心降温,然后疯狂喝水和睡觉。
这可把郎佳氏心疼坏了,她整日寸步不离地守在女儿身边。
自己这个女儿,最是爱惜身体的,怎么这一次,就这么倔呢?
白铜盆里的烈酒蒸腾出辛辣的气息,郎佳氏看着女儿烧得嫣红的颧骨,她什么也顾不得了,抱着女儿急的不行。
“我的儿,何苦作践自己身子?”郎佳氏将女儿汗湿的鬓发别到耳后,“病得这样厉害,咱们求个恩典,免了这选秀也不是……”
讷柔不知为何,像是被某种强烈的不安驱使,猛地伸出手攥住郎佳氏的衣袖:“额娘,慎言。~s,h!u·b`x!s`.?c.o-m?若是父亲听到,怕是要不高兴了。”
郎佳氏慌忙拍抚的手一下顿住了。
是啊!讷尔布心心念念的,就是让女儿进宫,好光耀门楣,拉拔整个家族。要是听到自己这般言论,少不得又要数落她慈母败儿,妇人之仁。
可这样,她越是心疼懂事的女儿:“说几句还能怎么了?他有本事就把我——”
讷柔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试图安抚郎佳氏:“额娘,女儿知道您心疼我。可父亲也是为了家族着想,女儿不能,也不会临阵退缩。”
她微微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女儿这病,没什么大碍,许是这几日累着了,睡一觉,出出汗,便会好起来的。”
郎佳氏看着女儿强撑着的模样,心中更是恨上了锦画和锦屏,连带着对平日里疼爱的儿子也忍不住生出几分埋怨。
想要什么人没有,非要招惹妹妹身边的人!
三更梆子响时,讷柔在半梦半醒间,脑海中如走马灯般不断浮现出锦画哭天喊地的样子,还有锦屏心如死灰的面容,但渐渐地,梦中的画面开始发生变化,渐渐铺展开来。
朱色红墙环绕的深宫里,讷柔又一次看到自己,手中稳稳地拿着香囊。\e^x?i·a?o`s,.-c-o!m?
随后,便是一道文邹邹的旨意,她唯一听清楚的,就是自己被雍正指为某个皇子侧福晋,随后穿着银红色嫁衣——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同时还夹杂着祝祷和念经的声音。
声音悠扬缥缈,似是来自遥远的天际,没等讷柔反应过来,所有的画面如破碎的镜子一般,纷纷散落。
梦境又再一次模糊,讷柔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无尽的深渊,身体不断下沉,意识又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突然,暗处一个威严含怒的声音响起:“朕躬膺天命,君临天下,夙夜兢兢,惟以承宗庙之重,抚黎庶之安为务。内宫之治,亦关风化,皇后之位,尤系坤仪。”
这声音仿若洪钟,震得讷柔耳膜生疼。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尖叫着想要那个声音停下。
可那个声音继续滔滔不绝,带着无尽的愤恨:
“去年春,朕恭奉皇太后巡行江浙,本欲承欢展敬,共洽天伦之乐,共享山河之秀。方在承欢洽庆之时,皇后那拉氏性忽改常,于皇太后前不能恪尽孝道,乖违慈颜,有失子媳之礼。及至杭州,其举动尤乖正理,迹类疯迷,于朕前亦多有不敬不顺之举。”
“朕念其多年侍奉,且曾诞育子嗣,每加包容宽宥,冀其悔悟。然其悍然自行断发,此乃国俗所忌之大逆不道之举。满洲旧俗,女子非遇大故,断无剪发之理,况皇后母仪天下,表率六宫,此等行为,实乃有辱国体,大伤朕心。”
随着话语的推进,讷柔的心跳愈发急促,最终还是听到了自己命运的终响。
“朕虽至仁至慈,亦难容此等悖逆之行。今将皇后那拉氏西份册宝夹纸,即皇后一份、皇贵妃一份、娴贵妃一份、娴妃一份,一并收回。虽朕未遽行废后之名,然其皇后之实己去,此后一应礼仪,不得再以皇后之例相待。”
“钦此!”
圣旨最后一个字的话音刚落,讷柔只觉心中猛地一震,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猛地从梦中惊醒。
醒来的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