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头默然沉思,那眼底的情绪,烛火也探不进分毫。
?
次日,一行人早早便出发回宫。
褚非羽依旧坐景淮渊的辇车。
翙儿与乳母林姑姑则坐她的辇车。
中途休憩时,褚非羽去看了眼翙儿,见他明显不晕马车,反倒看着更有精神头。
放平日,必然睡觉的时辰,这会儿却神采奕奕的盯着马车窗帘上的风铃看。
褚非羽暗忖,这也是个爱出门的。
随她。
暮色渐浓时,辇车缓缓停驻,门帘外传来卓勤的声音。
这是己到了昭午门,辇车不能进昭午门。
更何况,皇后必然带着嫔妃迎驾。
褚非羽站起身理理裙裾,回身去看景淮渊。
却见他坐着不动。
褚非羽戳戳他的臂膀:“愣什么神,到了,您老高抬贵臀吧。”
景淮渊倏然抬眸,眸底暗涌着莫名情绪。
在褚非羽不明就里的眼神中,骤然拉她至腿上。
褚非羽一声惊呼后,就感觉景淮渊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
有些烫,也有些沉。
说话间的短促气息拢向她的耳畔:“这几年恐怕不能再去行宫了。”
她感觉景淮渊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如铁钳,牢牢桎梏着她。
褚非羽垂眸望着景淮渊发顶的玉冠。
沉默不语。
她好似隐约有些明白他这话的缘由。
依她对景淮渊的了解,这行宫短暂的时光。
满足了他想要寻常平淡日子的妄念。
黄粱一梦般的奢望。
可那又如何呢?
在她看来,短暂的平淡,在景淮渊那里是果酒,清甜醇香。
长久的平淡,恐怕就会成为白开水,索然无味。
这是人的本性。
诚然,律法与道德会对此有所约束。
可当下的男子,无需受约束,又怎会甘于自我约束。
在褚非羽的沉寂中,景淮渊扶起他,自行理了理袍袖,扶正发冠。
动作间,他玄色云锦内暗纹织就的九龙蟠云翻滚流转,尽显尊荣矜贵。
玉冠上的南珠浑圆无瑕,愈加衬得他眸底深沉。
待景淮渊整理妥当,见褚非羽正歪头看着他,目光灼灼。
他好奇问:“哪里不妥?”
褚非羽不语,勾指示意他低头,景淮渊轻俯下身。
“景淮渊,你真的好看。”褚非羽凑近他耳边。
言罢,吧唧一口亲在他面颊。
景淮渊首起身,入目是她艳若桃李的粉靥。
即便生育,玉颜依旧柔媚,含娇微赤。
望之,点亮人心尖上的三春烂漫。
片刻后,景淮渊牵起她的手,“走吧,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