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他,本慌乱的不成样子的赵起似是找到了主心骨。
忍不住想要去拉太子的衣袖,最终硬生生忍住。
他赶忙磕磕绊绊的将嘉启帝情形回禀。
太子一听,疾步进入寝室。
太医紧随其后。
只太医上前诊脉后,伸出颤抖的手去凑嘉启帝的鼻端,感知他的呼吸。
太子立于身后,见太医这举动,心猛然抽动,抽动到心口空落一片。
只需一刹那,那抽动似积聚起全身的血液,随着心上的创洞,汩汩往外流淌。
太医的哭禀,赵起的悲鸣,都若落在遥遥远方,被一道屏障隔绝在外。
景淮渊还尚余的一缕理智让他只能想起一个人。
“把秦昭容召来。”太子自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实则声如细蚊。
许是他声音太小,也许是还沉浸在悲怆中。
赵起并未做出反应。
太子也并未发觉自己的话并未被人听到。
久久,屋里时间仿若随着嘉启帝的离去一同停滞。
太医与赵起静若寒蝉,呼吸声都放得极轻。
打破这份凝滞的,依旧是太子,他上前牵起嘉启帝还尚存余温的手,声音中的阵颤搅动起压沉的空气:“你们都先下去。”
本跪伏在地太医与赵起起身后,也不能完全离开,只能侍跪在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太子踏步而出。
面上己看不出异样,依旧是那个运筹帷幄,临危不惧的太子。
见他出来,一首未进入寝室的卓勤站起身,上前凑近听吩咐。
景淮渊瞥他一眼,方开口道:“父皇病重,传王公宗亲,西品以上大臣进宫,聆听父皇安排,轮流侍疾。”
第一步,自然是要把重臣聚集宫中。
卓勤应下,却未动,知太子还会有吩咐。
就听太子道:“这些人进宫后,让林峥去往巡防营,全城戒严。”
最后,太子交待:“丧钟响后,知会东宫,太子妃与褚良娣进宫跪灵,其余人安分待在东宫。”
卓勤听太子安排完东宫,便知无其他重要事宜。
应下后便出了朔章宫。
待卓勤一走,景淮渊睇眼一旁跪着的赵起与两名太医。
他先对赵起道:“你知会贵妃娘娘,后宫众人暂时不得随意走动,只许膳房按时送膳。”
赵起刚要起身,景淮渊紧接着说:“秦昭容自小产后身子羸弱,听闻父皇崩逝,悲痛交加,一病不起,孤感念她的忠心,体恤她的身子,让她在宫中静养,旁人不得打扰。”
赵起领命而去。
景淮渊扫向那两位太医,眸底狠厉转逝而过。
他摩挲着指尖,温和道:“两位太医近日辛苦,孤看你们面容憔悴,不如先在宫中休息几日再回府吧,以免府中担忧。”
太医如何不明白。
自接过秦昭容的药方起,嘉启帝就此康复也便罢。
现下却崩逝,即便他们不知内情,也己然牵扯进了皇室辛密中。
太子不会赌他们的忠心。
没必要,死人嘴最严。
先帝是在他们诊治下崩逝,那罪名都是现成的,投剂乖方,致损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