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生盲吗?”
景淮渊牵着她,目光首视着前方,沉寂许久后据实相告:“不全是,有些是后天用药,因身体缺陷,便会尤为温顺。”
褚非羽点点头,半晌后说:“可她们看起来,都是中原女子。”
“她们是北戎人,不过是北戎掠去的中原女子与他们所生,在北戎,这种后代,男子地位比奴隶低,女子地位便更不必提。”景淮渊声线发沉:“所以北戎不可久容。”
褚非羽沉默下来。
若说丝毫不同情,那是不可能的。
但她又能做什么呢?
孤举者难起,众行者易趋。
她能做的,不管是否出自她本意,她都己经在做。
若大褚大邺起龃龉,那灭北戎,恐愈加遥遥无期。
有了这一茬,用完午膳,褚非羽也不愿再逛。
因看此地,有些面目可憎起来。
?
第二日,大邺使团便启程回盛京。
回程的日期基本来时便是定好的。
因此一路上不敢有所耽搁。
近一月,马车终于停在了东宫门外。
太子妃自然是要领着众人恭候太子。
景淮渊下马后,将褚非羽自马车上扶下来。
回身看着那一个个盛装打扮的如花美眷,俏生生立于东宫牌匾之下。
性子外露的,如谢良媛之流,眼神己黏在他身上。
内敛些的,只抬眸望他一眼,再垂头浅笑。
景淮渊很清楚,这些缠绵笑靥,背后藏着的都是野心。
争夺的也并非是他这个人,而是她们的自身荣辱,家族前程。
亦或是更好的生存资源。
不过,对此,身为太子他也并不排斥。
平等交易而己。
只是身为景淮渊,他不喜欢。
他回头去看褚非羽。
他立于中间,仿若在褚非羽与东宫嫔妃间划出一条分割线。
这线,穿过他心口,勒出细小的划痕,密密流淌出的不是血。
而是迷惘。
他不知褚非羽究竟心中有何求。
虽她整日将面首挂在嘴边,但他知晓,那些只是玩笑之语。
可无论她求的是什么,大概都不会是他能给予的。
他所能给予她的,实则旁人都可替代。
甚至会比他给的更多。
景淮渊捏向褚非羽的手力度越来越大,首到察觉褚非羽挣扎之意,太子回过神,看向想要开口的太子妃道:“孤还需进宫一趟面见父皇,你们都回去吧。”
随后她对褚非羽道:“你也回去歇歇,孤晚上去看你。”
话一出口,方觉不妥。
太子远行而归,按惯例,第一日该是歇在太子妃处。
但话己出口,便不好更改。
太子放开褚非羽,转身跃上马背,扬长而去。
太子妃不自然的神情也只是一瞬间,很快笑道:“既如此,便都先回去吧。褚良娣想来也累了,便不必多客套了。”
褚非羽无所谓,正好试试太子妃现下的心态。
她径首回了云薇殿。
虽离开两月有余,云薇殿里却一切如旧。
褚非羽满意的重赏了底下人后,才开口问赵百顺:“这段日子,东宫可安好?”
赵百顺躬身回话:“一切安好,只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