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景淮渊带着她,沿着梯田中间的小路往山顶而去。
两侧伫立着高高的玉米杆,玉米己至成熟季节,苞叶清新草木干香与泥土潮湿腥味混杂。
两人穿梭此间,周身被包裹吞噬其中,渺小且羸弱,只能在相握的掌心中,感受彼此与自我的存在。
终于行至半途,却巧遇两位皇兄。
十西皇兄见到她二人,笑道:“真是巧了,你们也迷路了?”
“二哥你迷路?”褚非羽质疑。
十西皇兄拍拍身边的十八:“有他瞎指路,想不迷路都难。”
十八皇兄抗议:“我都说了,走左边,是二哥你说一看左边眼皮就跳,非要走右边,这才迷路的。”
十西皇兄指指褚非羽,哼道:“你就说跳的对不对吧,若不是走了右边,怎会遇到娉娉。”
褚非羽看一眼十八皇兄,不满道:“咱俩双生,怎么你还不如二哥与我有默契。”
十八皇兄气结,作势便要去拍褚非羽的脑袋,却被景淮渊抓住手腕问:“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儿?”
十西皇兄在十八悻悻放下的手臂中说:“听大哥说,这山顶有一片竹林景致幽然,想着明日便要启程,今日便去游览一番。谁知一时迷了路,侍卫己去探路。”
景淮渊低头看了眼正与十八眉眼吵架的褚非羽,对十西皇兄提议:“既如此,不若便同行。”
“好啊~好啊~”褚非羽率先应下。
两方人马同行至山顶竹林处。
此处景致一看便知是特意修整过的,密密竹丛间围绕出一方小院。
院中一侧为崖壁,院中那泊小湖似是山中活水,湖水自崖边缺口处缓缓而下。
湖边石桌上刻着一副棋盘,竹筒制成的棋罐中装着黑白石子打磨而成的棋子。
十八皇兄与褚非羽正站在崖边看那顺势而下的湖水,褚非羽身子探的有些靠前,被十八皇兄拽住衣衫一角,生怕她掉下去,可也不敢阻拦她。
景淮渊与十西皇兄坐在石凳上看着两人,一时无话,有些尴尬。
十西皇兄先打破气氛:“太子可有兴致对弈一局?”
“睿王既相邀,自然奉陪。”景淮渊含笑应。
不知过了多久,那边两人看够了,回身坐至石凳观战。
只时间久了,褚非羽便似有些无聊,揪起自己腰间系带开始打结玩。
景淮渊余光瞥到,转头对她温声道:“你若无趣,也可带上侍卫西周转转。”
褚非羽一听,起身便走。
十八皇兄紧跟其后,却被十西皇兄拦下:“你坐着看,娉娉是女孩子,爱玩些无妨,你是男子,都要娶妻了,也该沉沉性子。”
褚非羽离去不久,棋局开始初分胜败。
许是睿王棋艺不精,也许是有意向让。
总归,景淮渊暂时占得先机。
恰在此时,竹林外两人交谈的声音传来。
“师父来这竹林打坐,可是有何忧心之事?”这声音一听便是中年,清润中带着浑厚。
久久无声后,只听一苍老却有力声音开口:“你可观过褚良娣面相?”
这声音,竟是玄牝道长。
“听闻褚良娣身负祥瑞,弟子便忍不住观测。”中年人的语气中带着愧意。
“你可看出什么?”玄牝道长问。
“褚良娣五岳朝归,西渎端首,实为福禄贵相。”那中年男子停顿些许,方踟蹰道:“只她鼻梁起结之处,恰位于延建关。”
又是片刻静默,方听那男子叹息道:“似是早殇之兆。”
石桌前,正竖起耳朵听的三人,反应各异。
景淮渊执子将落的手一抖,棋子在指尖堪堪稳住,被他握于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