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的白发沾染着露水,他停下脚步,望向身后如影随形的巨大身影。?j_w¢x*s?.^o¢r*g^
“你是地龙?”叶白的声音在空旷的废墟间显得格外清晰。
黑影轮廓蠕动,鳞片摩擦的沙沙声响起,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回应:“麒麟,好久不见。”地龙巨大的头颅从阴影中探出,竖瞳锁定叶白,“大山…他还好吗?”
叶白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划过腰间一枚温润的骨片:“他很好,活着,而且已经‘回响’了。”
地龙的鼻腔喷出两道带着硫磺味的白气,算是回应。片刻沉寂后,他庞大的身躯向前倾了倾,阴影几乎将叶白笼罩:“为什么?”
声音里压抑着长久的不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当年你让我加入那个…那个造反团队?麒麟,你比谁都清楚,那里面的每一个,都是短板!”
“莽撞的虎,懦弱的鼠,摇摆的草,连那只鸡都疯疯癫癫!指望他们?”
叶白转过身,正对着地龙那对燃烧着困惑与质疑的竖瞳。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知道什么是‘羊群效应’吗?”
地龙巨大的脑袋明显卡壳了一下,鳞片困惑地翕张:“额…那个…”
他粗壮的爪子挠了挠覆盖着坚硬角质的下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我……我读书少,我不知道。”
叶白嘴角掠过一丝极淡的弧度,眼神却锐利如初醒的刀锋:“一群羊,单看任何一只,都软弱可欺,是狼嘴边奔跑的肉。?我·地?书?城^ ·免′废~悦/毒/”
“但若它们聚在一起,朝着一个方向奔跑。”叶白的指尖划过那些身影汇聚成的、虽不整齐却目标明确的轨迹。
“哪怕领头的那只羊,只是嗅到了远处一丝若有若无的青草气息,这笨拙的、充满了短板的群体,也能形成一股洪流。”
他收回手,看向地龙,“这股洪流,足以踏碎挡路的荆棘,冲垮看似坚固的围栏,
叶白问道:“地龙,你可以讲一下,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吗?”
地龙思考片刻点点头,“第一次见你…”
记忆碎片:第十日
不再是覆盖着漆黑鳞片的巨兽,而是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年轻的摄北。
他穿着磨损严重的衣服,脸上混杂着血污与尘土,眼神却锐利如鹰隼。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污迹,转向旁边一个如山岳般壮硕的男人。
“大山,” 摄北的声音沙哑却清晰,拍了拍壮汉沾满泥浆的宽阔肩膀,“今天就是第十天了,我们下一个轮回再见。”
被称作大山的壮汉停下手上的动作,粗犷的脸上刻满疲惫与刚毅,他重重地点头,汗水沿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知道了,摄北大哥。我…还得去埋了兄弟们。”
他指了指不远处几个新堆砌的土包,眼神黯淡了一瞬,随即被某种钢铁般的意志覆盖。~墈`书-屋? ?更?芯,嶵·筷+
他没再多言,迈着沉重却坚定的步伐,走向废墟深处,身影渐渐被弥漫的硝烟和尘埃吞没。
摄北目送着兄弟消失的方向,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爬上眉梢。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同撕裂阴影的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侧后方。
来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式样最简单的布衣,与这片残酷的杀戮战场格格不入。
最令人心惊的是他脸上那道疤痕,从左侧额角斜斜划下,几乎贯穿整个脸颊,像一道刻在温润玉石上的狰狞裂痕。
这道疤痕并未折损他整体的感觉,反而增添了一种历经沧桑、洞悉世事的奇异神性。他站在那里,仿佛周遭的血腥与绝望都自动退避三舍。
摄北猛地转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手已按上腰间短刀的刀柄。
待看清来人面容,尤其是那道标志性的疤痕时,他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反而将警惕提到最高。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混合着戒备与桀骜的笑:“啧…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神兽麒麟吗?”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麒麟朴素的衣着和空空的双手,“怎么?屈尊降贵,来看我们这些在泥里打滚等死的参与者笑话?” 语气里的嘲讽刀锋般锐利。
麒麟的脸上没有任何愠色或波动,那道疤痕在弥漫的烟尘中显得格外沉静。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远处隐约传来的哀嚎与爆炸余音,如同玉磬敲响:“摄北,对吧?”
他向前迈了一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