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y/u`e¨d+u.d^i?.~c-o~m?
天光微明。李云睿尚在帐中卧着。一缕晨光透过纱帘,斜斜地洒在锦褥之上。她微微睁开眼。神思尚在梦与醒之间游移。忽觉腹中隐隐作痛,胸口泛起一阵酸涩之意。似有物在喉头欲吐未吐。她蹙眉低语:“怎的……这般难受?”侍女轻步入内,端着铜盆与巾帕。动作娴熟地伺候她盥洗。水汽氤氲间,侍女忽而轻声道:“公主殿下,您这模样,莫不是……怀了?”李云睿闻言一怔。手中帕子滑落。跌入铜盆,溅起几点水珠。映着她骤然明亮的眸子。“你说……怀了?”她声音微颤。似不信。又似期待。侍女低眉顺眼,轻声道:“奴婢虽不懂医道,但昨夜见殿李云睿心头猛地一跳。仿佛有一阵风,从心口吹过。拂动了那根尘封已久的弦。她缓缓坐回榻上。指尖不自觉地抚上小腹。心中百感交集。她与范清越在一起已久。虽恩爱,却迟迟未有子嗣。如今忽闻此言,竟如晴空惊雷。震得她一时难以言语。“快……快去请太医来!”她急急地吩咐。声音里已透出几分激动。侍女不敢怠慢,匆匆离去。不多时,太医已至。年约五旬,须发微白,举止沉稳。他向李云睿行礼后,便请她伸出手来把脉。诊脉之时,太医眉头微蹙,神色凝重。半晌不语。李云睿心中愈发忐忑。只觉那时间如被拉长的绳索,绷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太医!”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可有结果?”太医缓缓收手,站起身来,向她深深一揖,道:“恭喜殿下,已有身孕,且腹中胎动双至,应是双胞胎。”此言一出。李云睿怔在原地。片刻后,忽而笑出声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如春风吹拂湖面。她眼中泛起泪光,嘴角却扬得更高。仿佛这一瞬,世间所有愁苦皆被这喜讯冲散。“双胞胎……双胞胎啊!”她喃喃自语,随后猛地吩咐侍女。“去取二十两银子来,赏给太医!”侍女应声而去,太医连连推辞,口中道:“殿下厚爱,老臣不敢居功。”可那眉眼间,却也掩不住的笑意。待太医离去后,李云睿更是坐立难安。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院中那株早春新发的杏花,心中却早已飞向范清越。“他若知此讯,该有多欢喜。”她低声自语,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我得给他一个惊喜。”于是。她吩咐宫人备好膳食。自己也换上素日范清越最爱的那一袭白色衣裙。发间簪了他亲手赠她的玉簪,连步履都轻快了几分。她心中暗想。待他知晓,我便以一杯清茶,一句轻语,将这喜讯娓娓道来。他定会大喜。 或会怔住。或会激动得手足无措。那时,我便轻轻拉住他的手。告诉他。从此我们不再只是床伴。更是这世上两个小生命的爹娘。晨光洒在她脸上,映得她脸颊生辉。那一瞬,她仿佛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是一位即将为人母的女子。眼角眉梢,皆是柔情与期待。…………范清越站在后花园里,手中捧着一盏茶,神情悠然。春日阳光洒在花枝上,映出斑驳的影子。园中花开得正盛,香气扑鼻。他原是想在这片刻宁静中寻些闲趣。怎料,还未品完这杯茶,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远处传来。“陛下!”范建气喘吁吁地赶到,脸上满是焦急。“刚刚整理那些旧案,发现一个地方,实在令人难以容忍。”范清越放下茶盏。抬眼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皱起。“父亲大人,什么事儿?这般慌张。”范建从怀中掏出一封奏折,双手递上。“旬州下属一个沿海县城,官员横行霸道,百姓苦不堪言。各种苛捐杂税层出不穷,竟有‘走路税’‘吃饭税’‘睡觉税’,甚至……还有‘拉屎税’!”范清越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一声。接过奏折翻看几页,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原本以为,庆国虽有贪官污吏,但不至于如此荒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