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的忧虑和一丝…惊疑。

她清晰地记得，在最后混乱爆发前，陆九溟看向她脖颈时，那冰冷、贪婪、完全陌生的眼神。那是蚀心蛊的魔念，还是…别的什么？

“齐墨…带上他…我们…也走。”沈青蝉的声音虚弱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她强撑着，试图拔出自己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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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这小子死沉！”齐墨骂骂咧咧，用那只尚算完好的机械臂环住陆九溟的腋下，腰部动力核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试图将他沉重的身体拖拽起来。然而，就在陆九溟身体离开冰冷积雪的瞬间——

异变陡生！

陆九溟那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但那双眼眸，不再是往日的沉静或偶尔闪过的狡黠灵光。瞳孔深处，一片冰冷、死寂、如同万载玄冰冻结的深潭！瞳孔的边缘，则弥漫着一圈妖异的、不断扭曲扩散的暗紫色纹路，如同活物的触须！

“嗬…”一声非人的、带着粘稠恶意的嘶哑喘息，从陆九溟喉咙里挤出。

他原本瘫软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猛地提起，爆发出远超平时的恐怖力量！环住他腋下的齐墨只感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来，他那条本就受损的机械臂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整个人竟被硬生生甩飞出去！

“砰！”齐墨重重砸在十几米外的冰面上，滑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挣扎着想要爬起，口中喷出带着机油味的污血，惊骇欲绝地看着陆九溟的方向：“操！老陆？！你他妈疯了？！”

“陆九溟！”沈青蝉瞳孔骤缩，强提一口剑气，长剑瞬间横于身前，剑尖直指那个缓缓从冰面上站起来的“人”。

站起来的“陆九溟”，动作带着一种僵硬而怪异的协调感，仿佛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他微微歪着头，脖颈发出“咔吧”的轻响，那双妖异的暗紫冰眸，缓缓扫过沈青蝉和她手中的裂痕长剑，最后落在齐墨身上。

嘴角，一点点向上咧开。

那笑容，冰冷、玩味、充满了纯粹的恶意和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与无面那滑腻的笑容，如出一辙！

“这具身体…韧性…不错。”一个完全陌生的、混合着陆九溟声线却又冰冷滑腻如同毒蛇吐信的声音，从“陆九溟”口中响起。声音不大，却如同冰锥，狠狠刺入沈青蝉和齐墨的耳膜。“就是…太吵了。”他抬起一只手，动作有些生疏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仿佛在适应这具新的躯壳。

蚀心蛊的终极反噬！无面留下的后手！他竟在陆九溟意志最薄弱、身体濒临崩溃的瞬间，通过蚀心蛊和之前污染残留的联系，强行夺取了部分身体控制权！或者说，他的一部分意志，已经鸠占鹊巢！

“无面！滚出他的身体！”沈青蝉厉喝，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决绝剑意，手中长剑清鸣，剑尖寒芒吞吐，锁定了“陆九溟”周身要害！但她不敢轻易出剑，身体的本源伤势让她无法发挥全力，更怕伤及陆九溟真正的魂魄！

“滚？”控制着陆九溟身体的无面意志（为了方便区分，暂称其为“蚀心陆”）发出一声短促而刺耳的冷笑，那笑容更加扭曲，“这具躯壳…本就是‘镜子’…是‘容器’…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 他缓缓抬起双手，低头看着自己这双属于陆九溟的手掌，指节活动着，似乎在熟悉新的力量。“诡匠的血脉…万象摹刻…真是…令人愉悦的…天赋…”

他猛地抬头，那双妖异的暗紫冰眸死死盯住沈青蝉，贪婪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直达她千年剑灵的本源核心：“还有你…沉睡的剑灵…纯净的魂光…完美的…补品…”

话音未落，“蚀心陆”的身影骤然模糊！

不是高速移动！而是如同镜面折射般，瞬间在原地留下一个模糊的残影，真身已经诡异地出现在沈青蝉左侧！他右手五指成爪，指尖缭绕着灰黑色的、带着命格掠夺气息的污秽能量，无声无息地抓向沈青蝉持剑的右臂！动作快如鬼魅，轨迹刁钻狠辣，与陆九溟平时大开大合或灵巧多变的战斗风格截然不同！

“小心！”齐墨目眦欲裂，强忍着剧痛，那只尚能活动的机械臂猛地抬起，掌心能量炮口瞬间亮起刺目的白光！

然而，沈青蝉的反应更快！或者说，千年剑灵的本能还在！在“蚀心陆”身影模糊的刹那，她手中的长剑已如灵蛇般反撩而上！剑光并不浩大，却凝练到极致，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精准无比地斩向那只抓来的灰黑利爪！

“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