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浸透了大理寺偏院那扇半朽的木门。°$完:?¢本×神3¥}站¨|! $已¢发~,£布3>=最[?新#章÷?节?
陈拾的手还在微微发抖,炭笔描出的脚印拓片在我掌心轻颤,像一片即将焚尽的枯叶。
“你再说一遍。”我盯着那模糊的痕迹,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走潜伏在暗处的线索。
“前宽后窄,脚趾位置不对……像是赤脚,却又不像人踩的。”
陈拾喘着气,额上汗珠滚落,“而且——那地上刚洒过水,别的印子都陷进去半寸,唯独这个……浮在上面,像被什么轻轻‘贴’上去的。”
我心头一震。
不是体重压出来的脚印?
那是什么?鬼?还是……某种机关?
我闭上眼,迅速在脑海中调出系统界面:【旧案索引宗卷对比】——关键词:非正常足迹、异形脚印、疑似非人类痕迹。
系统沉默片刻,荧光般的字迹浮现:【匹配到三起边缘案件。
其一,贞元十二年,京兆府报称城南古庙现“鬼踪”,地面留有类人足印,但无起落之势,经勘验未见血肉组织残留;其二,开元二十六年,陇右道军营失械案,哨岗地面出现无源脚印,方向逆风而行,最终查明为叛军使用特制滑具潜入;其三,永徽五年,宫中夜现“狸奴踏月”传说,实为刺客以软革覆掌,模拟猫行,避过铁砂警路。】
我猛地睁眼。
滑具?仿生?伪装?
这些案子最后都被归为“荒诞不稽”或“误报”,可它们的共同点太明显了——都不是真正的脚印,而是人为制造的“假迹”。
“这不是偶然。”我喃喃道,“是有人故意留下这个印子……或者,根本没想藏。”
陈拾愣住:“恁是说,他……留下破绽?”
“不。”我摇头,指尖抚过草图边缘,“他是想让人看见,但又不想让人看懂。”
就像一张藏头诗,只给能读的人看。
我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沈府后巷……那地方平常有人走动吗?”
“少。”陈拾摇头,“那是奴仆运垃圾的偏道,连更夫都不常去。若不是俺每日扫叶,根本不会注意到。”
所以——那个脚印,是特意留给“会注意的人”看的。
是谁?一个被困住的知情者?还是……内鬼在传递信号?
我的心跳加快,血液奔涌,仿佛黑暗中终于看见一丝微光。
可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杂乱、粗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砰!”
木门被一脚踹开,碎木飞溅。晓说CMS 追最鑫章結
五六个壮汉闯了进来,个个膀大腰圆,手按刀柄,眼神凶狠。
他们身后,站着邱庆之。
他依旧穿着锦袍,玉带垂金,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可那双眼睛,像毒蛇盯住猎物。
“哟,这不是我们大理寺的孙寺正么?”他慢悠悠开口,目光扫过我手中的草图,“这么晚了,还在查案?真是勤勉。”
我没说话,只是将拓片悄悄塞进袖中。
“邱大人。”我站起身,语气平静,“私闯官署,可是重罪。”
“官署?”他轻笑一声,环顾四周,“这不过是间废弃偏院,连块匾都没有。你说是官署,那得有凭证吧?”
我冷笑:“大理寺一砖一瓦,皆属朝廷。你带人擅闯,便是藐视律法。”
“律法?”邱庆之笑容渐冷,“孙寺正年纪轻轻,倒是把大理寺当自家院子了。可别忘了,你这位置,是谁点头才坐上的。”
他一步步逼近,声音压低:“有些事,查到一半就够了。再往前……怕是你这身官袍,保不住命。”
我盯着他,脊背挺直,掌心却已沁出冷汗。
他知道我们在查什么。
或者说——他怕我们查到什么。
“我奉圣上之命查案,自当追根究底。”我一字一句道,“若有阻挠,自有律令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