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牛车。
而牛车本来有三面都是架了挡板的,如果不绕到牛车正后方往里瞧,也发现不了牛车上有个人,汉子当然没有去检查牛车车厢,所以严英并没被发现。
这牛车正是当时人贩子雇来拉她的那辆,只是早已不在作奸犯科的路上,而是回到了江家大队的牛棚。
而当时碰晕了头进了秘境的严英,又从原处出来了。
牛仔牛棚里吭哧吭哧的闹出一阵响动之后也逐渐安分下来,严英小心翼翼的慢慢从牛车车厢里挪了出来。
虽然养了有个把月,但是严英那点体重也并没有让车厢倾斜,甚至连一点响动都没发出。
!严英赤着脚踩在泥地上,连脚步声都没有,就这么慢慢的走出了牛棚区域,睡在牛棚前面的木屋里的汉子鼾声如雷,并不知道严英已经从牛棚离开了。
严英发现自己的视力比以前好了许多,在这样漆黑的夜里看得也十分清楚,走在陌生的乡间小道上也一点问题没有。
江家大队离严家村有七十里地,这也是严大川夫妻敢放心大胆的把人卖了的原因,这个年代的人,出门都要介绍信,七十里地这么远的距离,轻易是不可能有人打听过来的。
再说他们可是听说了,人是要卖去临省山里的,到时候小傻子都没机会再出山,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再回严家村了,所以一点都不需要担心。
严英从牛棚出来之后,发现这里竟然是在一个半坡上,从这个高度看向村里,竟然能看见大多数的房屋,庄稼地也大致能看到很大一片。
凭着自己过人的目力,严英看清了江家大队的大致情况,根据地里的庄稼长势判断土地比严家村更加肥沃一些,远处的房屋看起来也比严家村要好上不少。
那么这个村子应该是比严家村要富裕的,但是也好不到哪去,她已经开始在村里地界晃悠了,一声狗吠都没听到。
这个年月,家家户户都穷得揭不开锅,自己尚且吃不饱了,哪里有余粮养狗,所以村里没有任何人能发现多了严英这么个游魂似的陌生姑娘在村里晃荡。
严英发现了这里与自己之前生活的村子不同,与自己之前待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地方也不同,就想着找人用粮食换身衣服,如果可以,还想换双草鞋。
但是现在到处都黑漆漆的,家家户户也都关了门,她不知道该去找谁,又想起大概一个月前在牛车上听到的,她被卖了。
也不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人是不是好人,严英抱着忐忑的心情,从路边捡了根树枝,从村这头,挨家挨户的用树枝敲了农家的院门。
根据严英记忆里的经验,她在严家村,也不会去敲别人的家门,她只有回严家才会因为进不去而敲院门,而每次她回家敲严大川的家门,严大川夫妻俩外加一个严华都会从里面冲出来就要打她。
所以,在数不清挨了多少次打之后,她养成的习惯就是敲了院门之后就迅速躲到一边的草丛或者柴垛后面,等里面有人出来打开院门之后,她就会趁机快速的钻进去,这样即使挨打,也会少很多下。
因此这回,她敲完第一家,也不在门口等着,熟门熟路的就找了个草丛躲起来。
黑漆漆的夜里,她那瘦小的身影敏捷的躲到了草丛里面,如果不提着灯仔细找,绝对是找不到的。
第一户人家的家里有觉浅的老人,本就睡得不死,听见了院门的动静就慢慢的披上衣服出来查看情况。
老大爷打开门,嘴里问着“谁啊?”同时探出头来看看外面,什么也没有,大爷心想大概是山里的野猫,也就没有多想,再次左右看看就关上门回了屋。
严英躲在草丛里看着那个老大爷,她并不认识,而且婶子们教过她,不要跟男子说话,不管是多小的或是多老的,大姑娘都不要去搭话,这样不好。
严英一直牢记婶子们的教诲,所以见出来的是个老大爷,她也就没了上前要用粮食换衣服的想法,待在草丛里一动也没动。
等老大爷回屋关上了门好一会,严英才慢慢走向了第二家,再次用树枝敲响了这家的院门。
农家的院子,邻里邻居的并不会挨得十分近,两家之间起码有七八米的距离,严英敲响第二家院门的动静,第一家已经基本不太听得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