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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正午,产房的门仍然关着。
已经两个多时辰了。
刘备能听到左沅疼痛难忍的声音,也能听到秀娘在不断的鼓励和引导。
刘备的心开始变得焦灼。
他知道从羊水破裂,开始宫缩到生下孩子,通常确实得有几小时到一天的时间。
但这几小时确实很漫长,像是过了几年。
他没有进去干扰左沅和秀娘,而是搬来了左沅的鼓,轻轻用手拍打。
不是进军鼓……而是舒缓的手鼓,打的是‘脉声’,也就是一般人心跳的节奏。
他独自作战时,左沅为他击鼓。
如今左沅在独自奋战,他也用这种方式让左沅知道,郎君正在身后。
卞姬坐在门前,颇有些羡慕。
但她也知道,若里面正在生产的是自己,刘备也会这么做的……但可能不会击鼓,而是会抚琴。
其实刘备既不会打鼓也不会弹琴,但刘备会内视。
练剑练刀练得多了,对心跳和人体机能就极为熟悉,总是能将节奏打在‘心动’之时。
这是一种共鸣,也是练武养生之法,与段颎画画的内核很相似——很多传统武学都与鼓相关,这不仅是基于军事传统,也是基于对人体的认知。
兵法要平心静气,剑法也一样。
鼓点的共鸣能便于人确定自身行动的节奏,也能让人对心跳的速率有明确的认知,如果节奏不稳就应该自行调整,如果心动过速就该停下来重新积蓄力量。
这种节奏在很多时候都适用,也不拘泥于用什么器物。
除了轻轻的鼓声,院子里没人说话,大家其实都有些紧张。
张飞来回的踱步,口中念念有词:“大兄广施德行,上天若是有道,便该让大兄的子嗣福运绵长一生安乐……若是无道,那便换个有道的上天来管事……”
“何人?!”
就在此时,卞姬突然指向了院子的围墙。-x~i*a-o¨s?h_u·o?h¨u′n*.\c*o!m?
刘备转身看向卞姬指着的位置:“阿襄,何事?”
“似乎有人窥探,但突然又不见了。”
卞姬依然盯着围墙低声说道。
这院子是三进的宅院,也是庄园中心的内院,有单独的围墙,与整个庄园构成“回”字形。
此时暖房在生孩子,院子是关了门的。
内院住有女眷,平时只有亲近之人才会进来,院子内部一般没多少护卫,护卫都在围墙外。
由于因为今天情况特殊,再加上弟兄们大多都想来凑个热闹,院子外面护卫非常多,五百近卫基本全都在围墙外守着,庄园其他位置也有不少兵士。
这院子不算太大,有五百人守在周围,已经是三步一岗了。
但这种情况下仍然能见到有人窥探,那可就不是小问题了。
张飞回头看了看产房,从怀里摸出骨哨。
简雍朝张飞摇了摇头——现在不能吹哨示警,无论惊扰了正在生产的左沅还是导致医护人员慌乱,都可能会出大问题的。
刘备不会怀疑卞姬的眼神,他把鼓交给卞姬,拔出横刀,指了指侧门,自己向院子正门走去。
张飞向侧门跑去。
简雍则很自觉的守在了产房门口。
卞姬一直盯着围墙,随后也按刚才的节奏轻轻敲起了鼓点。
刘备则猛的打开了院门,没见什么异常,便招手示意门外部曲过来:“可曾见有人攀墙而入?”
“没有,出了何事?”
外面的兵士明显有些懵。
刘备探头出去看了两眼,外面护卫多得很,如果有人翻墙,不太可能避开护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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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飞往侧门跑了几步,却又突然反身回来,朝着一块‘砖墙’举刀便刺。
但那‘砖墙’却一下子飞了起来,并且一下子化作了一个黑影,速度奇快无比。
这不是围墙成精了,这是个擅于隐藏的人!
他举着画了墙砖图样的锦缎,遮住身形站在墙角不动,这种隐藏方式若是不细心真就很难被发现。
也幸好是张飞,别人恐怕还真就很难一眼看到——张飞自己就是擅长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