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底子越打越少。\"
营帐内陷入一片沉默,唯有烛火在风中摇曳。许久后谭威叹了口气:
\"自古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咱们每一场胜仗背后,都是兄弟们拿命换来的。\"
他的话像一块巨石,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谭威握紧酒杯,那些在康仓战场上倒下的面孔,此刻又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他也清楚,为了西北战局,为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大明,这样的牺牲或许还会继续,但每念及此,心中仍是一阵绞痛。
赵国强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粗瓷酒杯上的饕餮纹映着烛火明灭。
\"还记得圭圣军成立时的五营校尉吗?\"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
\"已经凑不齐人了。\"
话未说完,沉沉的哀叹声就呼了出来,营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方才因羊肉汤泛起的暖意被骤然抽空,众将的表情纷纷变得肃穆,那些并肩作战的鲜活面孔,如今只余下冰冷的名字。
就在这沉重的沉默中,谢老半端着一口紫铜煲走进来,煲盖掀开的刹那,浓郁的肉香混着草药气息扑面而来。
\"各位将军尝尝这煲王炖羊肉。\"
他用抹布垫着锅底,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在京师那是出了名的,连皇亲府上都常来订呢。\"
铜煲内壁的羊肉块裹着琥珀色的汤汁,浮着几粒鲜红的枸杞,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张小甲率先夹起一块羊肋条,筷子轻压便骨肉分离,入口竟有股奶香。
\"这羊肉。。。\"
他眼睛一亮。
\"是清河懒羊?\"
谢老半连连点头:
\"张将军好眼力!这羊得是吃清河的野蘑菇长大,肉质才这么细嫩。\"
赵岩舀了勺汤送入口中,原本因战事郁结的眉头渐渐舒展:
\"难怪京城皇亲也爱吃,这汤头鲜而不腻,怕是熬了一整天吧?\"
徐悠顾不上说话,埋头连吃三碗,嘴角沾着汤汁仍含糊不清地赞叹:
\"咱这辈子吃过的羊肉多了去了,可没一碗比得上这个!谢师傅,您这手艺不去宫里当御厨真是屈才了!\"
杜风正盯着空了大半的铜煲,意犹未尽地敲着碗沿:
\"谢师傅,再做一锅呗?\"
谢老半苦着脸拱手:
\"杜军师恕罪,这懒羊本就难寻,光是熬汤就得用文火吊足十二个时辰,眼下实在来不及啊!\"
谭威只浅尝了一碗便放下筷子,他知道谢老半偷偷给自己留了夜宵,此刻更在意的是军务。
见众将吃得差不多,他用手帕擦了擦嘴,眸子转向徐悠:
\"邹峰称病滞留中军,那两千辟州马军就由你接管。\"
他顿了顿,观察着徐悠瞬间绷紧的脊背。
\"邹峰终究是文官出身,不懂行伍实务。你带几个得力的校尉、队正过去,把那支部队好好整肃一番。\"
徐悠猛地站起身,甲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末将领命!\"
谭威从案几上推过一卷空白文书:
\"把需要的装备列个清单,马铠、箭矢、备用缰绳,缺什么就写什么。\"
烛光下他的眼神有光。
\"记住,这两千人是要跟着联军北上的,若出了纰漏,我拿你是问。\"
徐悠接过文书时,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这不仅是信任,更是自己进一步在军中站稳脚跟的机会。
谢老半在一旁默默收拾着空碗,将领们则开始讨论马军整编细节,铜煲里残留的羊肉香气似乎也融入了这紧张的军事部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