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战,可萨人该知道,我营州的城墙,不是胡虏能撞开的!\"
话音未落,新换好的辘轳发出\"吱呀\"声响,悬门在晨光中缓缓升起。断裂的绳索碎片簌簌掉落,混着昨夜的血迹,坠入壕沟深处。
聂超彬的手掌重重按在染血的城砖上,他望着城外可萨军收尸队扬起的尘土,转头对苗刚晨说道:
\"都督,可萨人前几日的佯攻绝非偶然。\"
他的声音里带着后怕。
\"那些看似儿戏的攻势,实则是在为城内潜伏的伏兵争取时间。若不是悬门及时落下,营州城怕是已落入敌手。\"
苗刚晨摩挲着腰间的将符,凝眸深邃如渊,镇守营州多年的老将,他比谁都清楚这场胜利来得多么侥幸。
\"悬门确实是关键。\"
他顿了顿。
\"但也多亏了将士们的拼死抵抗。\"
想起昨夜城墙上浴血奋战的场景,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此战过后,必须彻底搜查城中,严格管理异族人。\"
聂超彬眉头紧皱。
\"谁能保证城内没有漏网之鱼?\"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伪装成平民的可萨伏兵,他们潜伏在市井之中,如同随时可能引爆的火药桶。
苗刚晨却摆了摆手:
\"不用查了,战后将所有可疑人都赶出营州,一个不留,还有不是有几个残敌跑进东城坊巷了吗,派人搜杀。\"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这座城,暂时容不得半点隐患。\"
提到守城功臣,苗刚晨的脸上露出赞赏之色:
\"高建那小子,昨夜着实英勇。若不是他及时砍断辘轳绳索,悬门恐怕保不住。我打算战后升他为步军副将军。\"
聂超彬心中一紧,表面却谦虚地说道:
\"都督过奖了,这小子捡回了一条命,不过经此一役,看的出他虽勇猛,但在指挥调度上尚有欠缺。若不是各营将士配合,单凭他一人。。。\"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作为高建的长辈,他既要维护晚辈的功绩,又不能让苗刚晨觉得自己任人唯亲。
城外可萨军的百人收尸队正在忙碌,他们小心翼翼地搬运着尸体,生怕触怒城墙上虎视眈眈的营州军。
这场胜利虽然振奋人心,但所有人都明白,可萨人的主力尚存,真正的大战还在后面。
苗刚晨望着远方,心中默默期盼着西北联军的到来,那是营州能否守住的关键。
与此同时,西北联军的将领们正在瓜州紧锣密鼓地做出发准备,九月九日的晚餐时分,帅帐内灯火通明。
谭威、曲延超、何术等将领围坐在长桌旁,商议着北上的细节。地图上,红色和黑色的小木旗交错分布,标示着敌我态势。
\"我们沿厝水北上,绕过盐州,预计五日可抵达营州。\"
谭威用竹签指着地图。
\"但沿途必须小心吉州军的动向。\"
他的凝眸扫过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曲延超眉头紧锁:
\"若遇到可萨军主力,我们是否要主动出击?\"
这个问题让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可萨军的战斗力不容小觑,而联军能否在驰援营州的同时应对突发战斗,谁也没有把握。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一名亲卫匆匆入帐:
\"报!前都督黑乐山二儿子,新军马军参将阿里戈,在黑乐山府邸门前与辟州军发生斗殴!\"
谭威拧眉一愣。
\"阿里戈?\"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他何时到的瓜州?他本应在内地,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