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大门紧闭,门口两尊石狮子在冬日清晨的薄雾中显得格外威严沉肃。
马车稳稳停住。
沈彻率先下了车,回身向江晚卿伸出手,“晚儿,先在侯府住下,你先进去,我这就进宫。”
江晚卿搭上沈彻的手借力下了车。
看着沈彻满是关切的脸,眼圈瞬间又红了,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歉意,“我又给表哥添麻烦了。”
沈彻抬起手,替她拢了拢被寒风吹开的斗篷,语气带着怜惜,“傻姑娘,何来添麻烦一说,进去吧。”
江晚卿用力点了点头,强忍着再次涌上的泪意,低声道,“表哥……万事小心。”
“放心。”沈彻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不再耽搁,转身上了马车。
桑若连忙上前,搀扶住江晚卿,低声道,“姑娘,我们进去吧。”
江晚卿最后看了一眼马车迅速驶离的背影,转身走向那扇缓缓打开的侯府大门。
*
而此刻的皇宫内,金銮殿早朝的气氛,比殿外呼啸的寒风更加凛冽刺骨。
龙椅之上,萧祁阴沉着脸,他修长的手指间,正捏着一张薄薄的信笺。
正是从西暖阁找出来的信笺。
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下。
他的眼神,冰冷得足以将整个大殿冻结!
群臣皆被帝王这莫名的怒气,压得不敢妄言,平日里再如何能言善辩的臣子,此刻也噤若寒蝉,对将要上禀的朝务,在心中再三斟酌。
梅老上前几步,拱手道,“禀陛下,沈首辅家中有事,素让臣为他向陛下告假一日。”
“哦?”萧祁终于抬起了眼睑,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如同寒潭。
他指尖摩挲着那张皱巴巴的信纸,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意,慢条斯理地问道,“家中有何事……竟能让从不缺席、克己奉公的沈首辅,告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