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曹羲和夏侯玄,曹训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
昔日,二人在朝。他因为忌惮,故而多年还算安分。然而如今二人悉数离开,曹训很快就暴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对此,钟会早有预知。
相比于同为辅政权臣刘放、孙咨二人对于曹训的劝慰,钟会则完全反其道而行。
短短朔日,他向曹训进贡金珠美女、古玩玉器不计其数。
使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快变得亲密无间。曹训沉沦其中,越发不理政务。到了最后,即便是自己麾下所领的禁军,亦悉数交由钟会负责掌管。
此刻在他心中,钟会就是自己的知己。
殊不知,对方虎狼之心,己经昭然若揭。宫中禁军军心,亦在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悉数归于钟会。其中不听号令者,皆被悉数罢免,换成自己麾下部曲中的心腹。
然而对此,一心沉沦享受中的曹训,却仍旧还被蒙在鼓里。
是夜,正值中秋佳节。
整个帝都洛阳,全都沉浸在人声鼎沸的庆祝欢笑之中。钟会趁着这个时机,毅然在内廷举事。甚至不费吹灰之力,便在短短不到两个时辰内,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了整个曹魏皇宫。
看着酒醉瘫倒在地,尚且不省人事的曹训。
钟会的嘴角,不觉勾勒起一抹嗔笑。
“将军,是否要将他唤醒?”
“唤醒就不必了,就让他在享乐中离世也罢。”
说着,他缓缓抽出腰间佩剑。
寒芒陨落之下,尚在梦中的曹训便被钟会斩首。
刹那,红光崩现之间。喷涌而出的鲜血,顷刻便染红了金碧辉煌大殿内的大理石地板。
望着曹训尸首两分,钟会嗔笑。
下一刻,他收回佩剑,转头看向身后众军。
“传我的命令,封锁皇宫各处要口。任何人没有令牌,都不可随意进出。余下众人随我一并入宫,面见太后。”
“诺。”
闻言,众军齐声呼喝。
时值此时,身为太后的毛氏己经听说了宫中变故。然而还未等她做出反应,钟会便己提兵杀到。
“太后,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哀家、哀家……”
眼看钟会寒意森森般的面孔,毛太后脸色刹变。她不自觉向后倒退两步,一时间竟不知具体要作何答复。
见此,钟会蹙眉冷嗤。
只是手指轻弹腰间佩剑,身后随军便个个面露狰狞。刹那,森森杀意不觉令一身华贵的毛太后花容色变。
“仆射大人,莫非你趁夜来到哀家宫中,是想要造反不成?”
“太后言重了,微臣岂敢。”
钟会浅笑,说话的语气却冷若冰霜。
下一刻,他甚至不等毛太后在说什么。就左右环顾,之后便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太后久在深宫,不知我朝国政。自从夏侯玄执政以来,我大魏江河日下。昔日武帝所创基业,皆不复存。臣虽年少,却为我朝元勋后裔,今不忍我大魏败落夏侯玄手中。故而斗胆前来来见,只为肯乞太后懿旨,肃清朝纲。”
“这……”
闻言,毛太后娇躯颤抖。
沉吟良久,不觉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仆射当真忠于我大魏,并无谋反异心么?”
“不敢。”
钟会回应,随后决然起身。
面对毛太后,抱拳拱手,随即跪在地上。
“若太后不信,微臣可以对天起誓。今番诸事,只为削夺夏侯玄等人的权利。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言毕,他向身后使了个眼色。
众军会意,原本肃穆而立的他们,亦整齐划一的跪倒在地。
见此,毛太后无奈苦叹。
迫于兵戈威胁,只得命人取来笔墨纸砚。随即当着钟会的面,写下懿旨。
书中按照钟会诉说,列举夏侯玄执政期间的十大罪状。
眼看印绶落下,钟会的眼眸,这才浮现出一抹窃喜般的笑容。
“太后,夜己深沉,还请早些休息。至于剩下的事情,悉数交给微臣处理便好。微臣一众叨扰,罪莫大焉。事成之后,定复来告罪。”
言毕,钟会拿着懿旨,拱手拜辞。
麾下众军,亦随他一并退去。
来到太后寝宫外,更多部众禁军早己列阵迎候。
钟会站在高台之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毅然决然的将毛皇后懿旨高举过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