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指着城楼已是强弩之末的普通士卒,又指向吴百龄。^w\a.n\o¨p+e~n¨.?c-o!m!
“看看!看看你们自己!再看看吴将军!他前阵子刚吃过大败仗,他分明就是被钺狼留下来当替死鬼的!钺狼早带着他的心腹跑了,留下我们在这里送死!”
这诛心之言如同冰水浇头。
许多士兵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确实,今夜城头不见沈逸辰的亲卫营,不见那些最精锐的旗帜……
“你他娘的放屁!妖言惑众!”
吴百龄目眦欲裂,恨不得生撕了那造谣者,奈何手中无箭,只能怒吼。
“将军自有重任在身!岂容你在此污蔑!”
“重任?什么重任?!说不出来了吧!”
那声音抓住吴百龄无法明言的软肋,更加猖狂,“分明就是跑了!弃城而逃!我们在这里死守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是白白送死!”
众士兵们手上的动作都一顿,心中疑虑如同毒藤,瞬间缠绕上本已紧绷的神经。
将军……真的放弃他们了吗……
他们真的被丢下送死的吗……
吴百龄见状,知道军心动摇,气愤大吼。
“平日钺狼将军对你们如何,你们都忘了吗?!你们如今竟要听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奸细的话吗!来人,给我抓住那个奸细!”
然而,那人非但不躲,反而挺直了腰板,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扭曲神情,声音愈发高亢。?8+1!k*a~n*s!h′u+.·c¨o·m^
“我不是奸细!我只是不忍心看着兄弟们被蒙在鼓里,白白为那弃城而逃的懦夫送命!吴将军,你也不过是被抛弃的棋子!何必再为那无情无义之人卖命!”
他的话如同淬毒的利刃,动摇守军们的心防。
城门处的抵抗,在绝望和猜疑的双重打击下,肉眼可见地出现了一丝迟滞的裂痕。
“休要听他胡言!钺狼将军绝不会弃我等而去!将士们,信将军!守住!”
吴百龄声嘶力竭,试图压下那蛊惑人心的声音。
然而,那内奸的声音却陡然拔高,极具穿透力,他猛地举起手中长枪,矛尖在火光中闪烁寒芒,厉声喝道。
“兄弟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上头的贵人留下我们当垫背的,难道我们就要引颈就戮吗?!我们更要为自己挣出一条活路!但我们不学那些没卵蛋的懦夫弃城而逃!我们打开城门,向草原英雄们投降!用这座城,换满城百姓和我们自己一条生路!这才对得起我们身上这身北境军的军服,对得起我们守护的百姓!”
城外草原首领们嚣张的喊话也适时响起。-$=微@§趣?小¢{ˉ说?¨网}¨, (已~发|¥?布|/最1=\新&章2=$节?
“哈哈哈!说得对!打开城门,饶尔等不死!”
“识时务者为俊杰!降者不杀!”
“现在开城,爷爷们开恩!若等老子们打进去,屠灭全城!”
“听见了吗?!”内奸额上青筋暴起,声音因亢奋而嘶哑,“草原英雄们已经发话了!开城不杀!若负隅顽抗,便是屠城!你们——真要用全城父老妻儿的性命,用我们自己的性命,去给那些早已逃之夭夭的懦夫们断后吗?!”
这诛心之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动摇的士兵心头。
吴百龄的呐喊在巨大的恐惧和疑虑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士兵们眼中的血性和坚定迅速被迷茫和求生的欲望吞噬,防线摇摇欲坠。
那内奸眼见煽动即将成功,嘴角难以抑制地勾起一丝狞笑,正欲再添一把火——
“诸位将士!且听我一言!”
一个清亮而坚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陡然在混乱中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萱不知何时已站上一处高台。
火光映照下,她的身形显得格外单薄,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诸位难道都忘了?!”
林萱目光如电,扫过一张张或惊疑、或恐惧的脸。
“仅仅一个多月前!就在这雪雾城下,钺狼将军是如何浴血奋战,以一人之躯,独挡草原千军万马数日之久!若他真是贪生怕死、弃城而逃之人,那时为何不逃?!吴将军所言,将军身负更紧要之重任,我等身为袍泽,为何不能信?!那任务之凶险,只怕更甚此间百倍!”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之音,直指军魂。
“我们!是北境军!与草原蛮族血战经年,多少兄弟埋骨于此!这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