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祐帝将手中的黑子放下,看着对面的长安,“你说的都是真的?”
长安嗯了一声,落下一枚白子抢占了小目,“儿臣怎敢诓骗您呢?”
“当初在熙州,捉住了幕职官后,审讯出的口供还在衙门里封着,但是拓本被儿臣带回来了,同薛氏口述的证词都放在一起了。_看·书_君· ?免`费′阅`读`”
“那时正值熙州新农具推广的关键,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以渎职惩处了幕职官,这些背后的勾当,并没有公诸于众,但其实,也是因为儿臣不信他说的,只是勾连了熙州牛家的缘故。”
细想想,一个熙州的大户,要不是有皇室的人撑腰,怎么敢编排那些传言,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力,敢在京里搅风弄雨,虽说是将汪云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但醉翁之意,还是在长安这个公主身上。
长安接着下棋,“当时儿臣没有深思,只是觉得流言总会消失,先冷处理最好,也可以让幕后的黑手以为儿臣信了幕职官的话,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景祐帝:“嗯,没有在愤怒之下贸然做出决定,很是不错。”
长安:“牛家被判劳役后,去了熙州北边垒墙,可是过去三年的时间里,居然陆陆续续的都报了死亡,儿臣让仲山去查过了,可以确定都是被人花钱给赎走了。~比′奇`中^文?网. /免_费~阅!读^”
当下不要说是被流放的犯人,能被疏通关系赎出去了,就连一些犯赃的官员,也能得到以恩宽贷。
长安:“现在看来,应该是被栩王赎走了。”
“父皇,儿臣斗胆再妄言,只怕韩丰宁和栩王之间,也不是清白的。”
“被韩丰宁藏起来的财物,和那些不知去向的矿石,就有了去处。”
这不是长安污蔑栩王,给他穿小鞋,而是在薛氏招供了之后,发财连夜跑去栩王府转了一圈,书房暗格里的那些信件,花园假山下私藏的珍宝和刀枪剑戟,都作不了假。
景祐帝沉默了一瞬,也是信了长安的猜测,“栩王,也是,先栩王在的时候,也上窜下跳了一阵,只是后来被大娘娘给按下去了,原以为将他们撵去了西北,就能认清形势了。”
还有更多的话,但是都被父女二人有意回避了,长安是知道不能明说,因为你没儿子,所以旁支亲戚来觊觎你家财了。
栩王一脉为何总有不切实的妄想,因为先栩王在时,景祐帝和大娘娘是孤儿寡母,是太后和幼帝,且还不是亲母子,那时候各怀鬼胎之人并不是只有先栩王,只是当时的大娘娘有魄力有手段,愣是保住了孤儿寡母的命和位子。}%优?=?品÷-小/£说`]网,£ ?Dμ更;?±新,?最e快<
可这几十年过去,现在的栩王又跳出来了,那就纯纯是因为景祐帝无子,且一首不立太子了,那他们这些旁支,是不是就有机会来分一杯羹了,大家都是同一个祖宗,没道理,你们能坐皇位,他们就得去边关吹风啊。
景祐帝则是纯粹的犯恶心了,想想自己这几十年的帝王生涯,好似不曾有一日不烦心的,“朕会尽快派人去秘密查探的,一经查实后,就地惩处。”
父女二人静静无语的下完了一盘棋,长安将棋子都捡回去,又重新开始了一局。
不同于刚才的防卫,这一局的白子,步步紧逼,次次都是杀招,没一会儿就将景祐帝的黑子逼到了绝地。
景祐帝也没生气,甚至还夸道:“几年不见,棋艺也长进了不少啊。”
长安:“大概是儿臣开始习武了,所以下棋时候, 也习惯了速战速决。”
景祐帝并没有装作是才知道这件事,“嗯,你找的师傅是有些本事的,但这也是你自己上进。”
说罢又长叹了一口气,“是为父没看准人,才让你遭受这些不快。”
这是将长安的巨大变化,归到了郭文林的身上,长安但笑不语。
景祐帝:“加封安国公主后,朕会再将泰州和宁州两地划给你做封邑,正好这两地与熙州挨着,也便于你看顾。”
长安:“父皇,儿臣倒是还有其他的打算。”
景祐帝点头示意她说一说,可手中的棋子,是越下越慢,当听到长安说想节制河中路驻军的时候,惊讶到手里的棋子都忘了放下。
回过神后,景祐帝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斥责长安妄图插手军政,而是担心朝臣,“宰相们是不会同意的。”
虽然满朝官员都是重文轻武,在各地驻军中都放着文官监督,且在军中的权力地位还很高,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允许一个公主去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