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城,王府。\c¢u?i~w_e·i^j+u!.^i`n~f?o~
一众西州官员来王府前堂开晨会,春枝和霍峥坐在上方,左手边是顾元嘉,右手边是慕开霁。文官和武将们分坐两旁,俨然像是小朝堂。众人按照往常的惯例把西州城近来的要紧事拿出来商议了,然后就是互市场那边要扩大,还有各州权贵商户眼看着互市做大了都想来分一杯羹。京城那边原本是最想插手互市场的,可近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良心发现似的歇了这个心思。众人都觉得很奇怪。顾元嘉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江河也一脸凝重道:“先前留在京城的人每隔三日就会将京城的最新消息传到西州来,可这次都十多天了,毫无音讯不说,我连着派了两拨人回京打探消息都没有回音。”众人听到这里,神色都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京城重地,多的是各方眼线和暗桩,哪怕长安王没有造反之心,也得掌控京城动向,以防万一。但留在京城的眼线暗桩同时失去了联系,那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且京城被人把持,血洗清扫了一通,否则不会有连消息都传不出来的情况。?3~w′w·d~.¨c·o~m·他们上次收到京城的消息,还是老皇帝率众臣去西山狩猎。有官员猜测:“莫不是皇上……”他这话没说完,但在座众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皇帝近两年身体每况日下,哪怕三年前还老来得子添了个十六皇子,但快六十岁的人了,又每日费心琢磨怎么平衡各方势力,坐稳龙椅,很难不心力交瘁。可皇帝不服老,暗地里吃补药,在人前还装作一副他还正当年的模样。今年冬天的雪下得格外大,许是皇帝冬猎出了意外,这几年瑞王霍炀和九皇子霍炎斗得越发厉害,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出手把持住了局面……一时间在场众人的心思转的飞快。就在这时,外头侍卫来报:“启禀王爷王妃,京城来人了!”春枝和霍峥对视了一眼,同时起身带着众人迎了出去。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京城来的是一个中年宦官,带着两个小内侍还有几十个皇家护卫。春枝没见过这个中年宦官,霍峥倒是认得来人,“孙公公此来西州,可是父皇有何旨意?”孙公公却压低了声音说:“是皇后娘娘的旨意。·x\w+b^s-z\.?c`o,m/”春枝和霍峥听到这话,心里越发清楚,皇帝肯定出事了。他们来西州就藩四年多,王皇后为了在皇帝面前装的一心只有皇帝,莫说是明旨,就是私信也不曾送一封来西州。今日却派了官宦,带着懿旨来到西州。这必然是因为皇帝已经——孙公公拿出皇后懿旨,高声道:“长安王接旨!”霍峥拱手,作听旨状。周遭众人纷纷跪下听宣。 孙公公高声宣读皇后懿旨,当众说出皇帝在西山猎场遇难,皇后召长安王夫妇回京奔丧。皇帝驾崩,藩王回京,此时皇后召长安王夫妇回京也合乎规矩。可偏偏这么大的事,霍峥留在京城那边的眼线暗桩全部都没传回消息来。若真是母后在主持大局,那怎么会拔除他留在京城的人?春枝清楚王皇后是个谨慎的人,若是母后真要她和霍峥回京奔丧,定然会先派亲信来西州送消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下一道懿旨。夫妻二人各自思忖着,不约而同想:绝不能就这样回京城。孙公公见长安王夫妇迟迟没有应声,不由得催促道:“长安王,王妃快接旨吧。”“突闻噩耗,我、我悲痛欲绝、心痛如绞……”春枝捂着心口装出一副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模样。“来人,请大夫!”霍峥连忙上前扶住她,紧张万分道:“你撑着些,大夫马上就来了。”“长安王……王妃?”孙公公没想到长安王妃会忽然来这么一出,顿时有些急了,“皇上驾崩,藩王回京奔丧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半点也耽搁不得啊!”霍峥扶着春枝,正色道:“本王自然知道不能耽搁,可本王的王妃都这样了,一时半会儿怎么能赶路?”孙公公说:“王妃去不了京城,那就请长安王先行回京,皇后娘娘说了……”这话一出,原本虚弱地站都站不住的春枝忽然又活了,她站直了,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的中年宦官,“孙公公,你手中这道懿旨当真是皇后下的吗?”她说:“又或者,我换一个更直接的问法,你当真是皇后娘娘的人吗?”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王皇后要召长安王夫妇回京自然要派心腹之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