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策和周瑜大败黄祖,不仅斩杀了黄祖,还收复了江夏。历阳城里顿时一片欢腾,孩子们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
苏羽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凯旋的军队,心中充满了喜悦。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坚守是值得的。他想起了荀彧,想起了许都的星空。他轻声道:“文若,你看,我们做到了。”
凯旋的军队如一条长龙蜿蜒入城,甲胄上的血痕在夕阳下泛着暗红的光。孙策翻身下马时,玄色披风扫过青石板,带起的尘土里混着淡淡的硝烟味。他一把扯开头盔,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笑得比烈日更烈:“子墨,我带回了江夏的户籍册!”
苏羽快步迎上去,目光掠过他肩头深可见骨的刀伤,眉头不由自主地蹙起。周瑜在一旁轻咳两声:“子墨莫担心,伯符这是皮肉伤。倒是黄祖残部逃向了庐江,需得尽快处置。” 他素色长衫上沾着几点墨渍,想来是在战场上还不忘草拟布告。
孩子们从学舍里涌出来,捧着陶罐里的清水围着士兵们打转。最小的阿豆举着块啃了一半的麦饼,踮脚递给一个缺了门牙的亲兵:“叔叔,甜。” 那亲兵愣了愣,粗糙的大手接过饼时微微颤抖,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苏羽忽然想起五年前在许都,荀彧曾指着粮仓里堆积如山的麦饼叹息:“乱世里,能让百姓吃上饱饭,比打赢十场胜仗更难。” 此刻他望着孩子们分发食物的身影,忽然明白了那句叹息里的深意。
夜里的庆功宴设在县衙大堂,烛火将众人的影子投在梁柱上,忽明忽暗。孙策正拍着案几大笑:“黄祖那老匹夫,临死前还喊着要屠城,真是不知死活!” 周瑜却捻着胡须沉吟:“庐江太守刘勋与黄祖素有勾结,听闻我们斩杀黄祖,怕是己暗中联络了刘表。”
苏羽端起陶碗抿了口米酒,酒液清冽却压不住喉间的苦涩。他望着窗外被风吹得摇曳的灯笼,忽然开口:“战俘中有不少是江夏的农户,若能编入历阳户籍,开春便可开垦城西的荒田。”
孙策猛地一拍大腿:“子墨此言甚妙!我这就命人去清点名册。” 周瑜却按住他的手,眼波流转间带着深思:“此事需得稳妥。这些人里难保没有黄祖旧部暗藏祸心,不如先让他们在城外营地劳作,由吕蒙看管三月再说。”
苏羽点头应是,心中却掠过一丝不安。他想起昨日在城门口,看到几个战俘望着学舍的方向窃窃私语,那眼神里的怨毒不似普通农户。
夜色渐深,宴席散后,苏羽提着灯笼往学舍走。月光透过稀疏的梧桐叶,在地上织出斑驳的网。忽有黑影从墙头跃下,带起的风卷走了灯笼里的烛火。苏羽侧身避开袭来的短刃,左手顺势抓住对方手腕,右手摸向腰间的铁尺 —— 那是他从许都带来的教具,此刻却成了防身的武器。
“是黄祖的死士。” 黑影闷哼一声,反手将淬毒的匕首刺向苏羽心口。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钉穿了刺客的手腕。
“子墨没事吧?” 周瑜提着弓从树后走出,身后跟着两名持剑侍卫。他目光扫过刺客腰间的虎头令牌,脸色沉了下去,“是刘表的人。”
苏羽看着地上痛苦挣扎的刺客,忽然想起学舍后墙那排新栽的桃树。昨日他还教孩子们辨认花芽,此刻那些粉嫩的花苞仿佛都染上了血色。他深吸一口气:“周将军,这些人不能留。但更重要的是,得让历阳的百姓知道,我们能护住他们。”
接下来的三日,苏羽没再登上城楼。他带着孩子们在学舍后的空地上开垦菜园,用孙策赏赐的粮种播下青麦。有家长战战兢兢地来问,要不要躲去乡下,他只是指着田里嫩绿的幼苗:“你看,种子只要埋进土里,就不怕风吹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