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咱们家都不开门卖货了。`狐^恋¨蚊,穴\ ~蕞.歆*漳`节*更!鑫!快^”钱康话音刚落,突然听得“嘣嘣嘣”的敲门声。
紧接着,外边传来一个山东口音道:“药铺老板在不在?找你们家老板有事,拿着张将军的帖子呢,快些开门。”
钱康和儿子都是一惊,心想:完了,完了,这山东兵又来收税来了。
钱康脸上带着苦涩,忙让手下开门,满脸丧气,心想:这一回不知要出多少血才能够保住铺子。这新来的张文远也不知心有多黑。
伙计下了门板,门外站着一对高大的军汉。
钱康下意识看去,却是一愣:这些人来收税,怎么没带兵器,也没带锁链?
官老爷“乐捐”“乐输”,哪一回不是带着锁链?谁说不愿交税就当场扣起来,拿了钱才放人。
这是惯例。
为首的那个山东兵脸上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道:“您可是乐生药铺的钱掌柜?”
钱康瞬间把心里那点疑惑都丢到九霄云外,浑身一颤:完了,这回这山东兵是打探着他名字来的,定是连乐捐的额度都定好了,这一回不知要出多少血!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还只能硬着头皮奉承道:“在下便是钱康,不知军爷有何吩咐?”
“但凡能做到的,小店一定尽力。只是小店本小利薄,还望军爷多多关照。”
钱康说着,一边让儿子去柜上拿钱。_秒!章-踕*暁′说?徃? /勉_沸.岳*黩,
没想那山东兵手一摆道:“我等不是来索要钱财的,乃是奉了将军的命令,通知全城药铺前去州府衙。”
“将军要比价购药,以治疗全城瘟疫,您这乐生药铺乃是杭州城的老铺面,还请赏脸前去一观,投不投标皆可。”
那山东兵说完,留下了一张公告,拱手便走了。
钱康和儿子都还没反应过来,等到人走远,钱康的儿子才喃喃说一句:“这人竟忘了要钱?”
钱康也是一头雾水:往日里官爷上门,哪怕是鸡毛蒜皮的事,怎么不捞点油水带走?
这十几个山东兵却好像傻了,进门真就是说完事情便离开,连碗水都没喝。
钱康连忙叫伙计拿几块银子追上去,免得得罪了这几个军爷。
又拿起那张告示看了一眼,越看越是发愣。
这告示写的倒是有模有样,张文远向全城的药商询价购买一大批药物,药物种类如艾草、菖蒲、苍术等等,一看就是用来治疗此次瘟疫的。
这张文远还真想要给百姓治病?
钱康越看越觉得奇怪,之前哪怕是方腊大军,也没这么做过。
而且这叫全城商户一起去参与询价购买,就更是迷惑行为了。
之前大宋也有官买之事,但是哪次官买不是镇守太监或者官员大咧咧的说是购买,其实就是要各家铺面孝敬。?微_趣~暁-税′ /更.鑫′罪¨哙.
货品给的差了,当时就抄家拿人。
哪有这么客客气气请商户们去竞价的?
也不知这张文远是搞什么鬼。
说话之时,那派出去的小厮却是急急忙忙回来,把两块碎银子放在钱康面前,道:“几位军爷无论如何不愿收,说是收了就坏了他们将军的规矩。小的硬要给,十几人差点打我,小的害怕,便只能回来了。”
钱康又是吃了一惊。
钱康和儿子都觉得,张文远手下的兵士竟能如此令行禁止,当真出奇。
这点钱人家不收,他也没办法。
钱康将那告示一折,正打算出去打听打听这竞价投标的消息。
突然,又见路上乱哄哄来了一群人。
钱康就见这些人全都是三西十岁以下年纪,体格健壮,手脚粗大,一看就是当兵杀过人的。
不过这些人现在却穿着百姓的服饰,肩上都扛着或多或少的行李包袱。
“这杭州城里怎么又来了这么一群兵?”
“不穿号服,难不成是逃兵?”
“可别被这些家伙招惹了!”
钱康连忙让小厮上板关门,却没想那几个军汉看着这生药铺的门头,首接转了进来。
他连关门都来不及。
几人到柜上便拍出几张纸张,嚷嚷着买药。
钱康听他们的口音乃是江南八府的人士,心想着是本地人,大概还好说话,连忙招呼:“几位军爷哪里来?”
“我等不是军爷。弟兄们原在方腊圣公手下公干,如今不当兵了,却是要回老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