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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潮生跟随稚童越过冰河,在狂乱飞舞的疾风中走过了最后一步,上了岸。·艘¢嗖.暁!税_旺+ /嶵/鑫¨章`結\庚+辛\快,
他回头看时,发现冰河上竟然留着他们来时的足印,一直延伸向了很远的那头。
“冰上也会留下脚印么?”
闻潮生觉得诧异,他虽然忘记了很多事情,但如此不符合常理的一幕还是让他觉得意外。
稚童回道:
“越薄的冰河越难走,越难走的路就越会留下脚印,别人也许看不见,但那是你自己走过的路,你当然能够看见。”
闻潮生若有所思,他转过身望着冰川的这岸,却发现他们越过冰川之后,前面的路变得更加崎岖,风也愈发凛冽了,片片自天穹坠落的大雪原本无法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但是冰川此岸的鹅毛飞雪却能够堆砌在闻潮生的身上。
“有衣服么?”
闻潮生问了他一句。
稚童的身上也开始堆雪,但他与闻潮生不同,他似乎并不觉得寒冷。
“都已经走到了这里,你还没有想起来自己来这里做什么吗?”
闻潮生摇头:
“没有。”
稚童与闻潮生对视了片刻,忽然轻轻感慨:
“那你的执念还真是够深。”
闻潮生一怔,没有明白:
“怎么会是执念?”
稚童道:
“当然是执念,这世上,执念越深之人,就越是难以看清自己。第一看书枉 冕费阅独”
闻潮生望着前方铺天盖地的浩渺白雪,有些紧张:
“如果我死在了那场大雪之中会怎样?”
稚童回道:
“会死。”
他又很意外地对着闻潮生问道:
“你很怕死?”
闻潮生将身上堆砌的霜雪抖落:
“人哪有不怕死的,更何况,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稚童双手合十:
“那就试着再走走,走不动了记得停下休息。”
“我会在前面等你。”
说完,他伸出自己的小手,上面有一片粉边白身的花瓣,在这片幽蓝色的世界中,花瓣边缘的淡粉似乎成为了最格格不入的一幕,闻潮生从稚童的手中接过,仔细打量着花瓣,觉得有种熟悉感,但又说不上来。
他抬头想要问问稚童这是什么花,却见稚童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入了苍茫飞雪的深处。
闻潮生将花瓣放在胸口的衣服里,继续朝着前面走,但岸上飞雪的恐怖远远甚于冰川,闻潮生没走几步就感觉自己身体中仅剩的几分气力被全部榨干清空,他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即便在这样的风雪中停下来是一件几乎自杀的事。
有意思的是,每当闻潮生停下来暂驻的时刻,他胸口的那瓣花瓣就会散发出一缕温热,滋养着他被寒冷侵袭的心脉,再通过流动的血液将这一缕温热的送向全身各处。
闻潮生靠着这一缕温热将自己活活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
但它也仅仅只能做到这里。
闻潮生得动了。?微?[}趣^小$说£ >>更?;±新^最¤1£快¥?
他艰难地朝着前方顺着那大雪淹没不了的足印走了一段距离,便又停下,继续靠着胸口的花瓣汲取那难得的温暖。
相较于一直待在冰冷的环境中,如此冷热交替会放大痛苦很多倍,在前进的过程中,闻潮生自己都惊讶于自己居然对于痛苦的承受能力如此顽强。
渐渐的,他适应了。
但糟糕的情况远远没有停止,因为随着闻潮生继续朝前方走去时,他感觉到了身躯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复苏,这种东西复苏时带给了闻潮生难以想象的疼痛,时而如万蚁噬咬,时而如烈火焚焚,弥漫在全身上下各处,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这直击灵魂的痛觉与死亡的寒冷不断交替出现,吞噬模糊着闻潮生的意识,好几次闻潮生都觉得自己应该昏厥过去,但是他没有,身体对于疼痛的自我保护功能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