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却是在昨日就命户部送过账册,如今国库丰盈,还有一百万银两在账。
她预计用银保守,只道:“二十万白银,五万用来今年的粮食赈济,十万用来修复河堤,五万用来为百姓重修房舍。”
她以为自己的决策并无大问题,可是落到端王耳中却成了笑话。
“十万用来修复河堤?太后可知,从郴州到岳州再至常州虽只有四百里河道,可此次水患被损毁的河道可不止三地,延绵下来千里之遥。
“工部尚书,你给太后算一下,每百里河堤修复要斥资多少银两?”
他脸上的不屑已没有半点尊重太后之心。
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多少朝臣低下头。
工部尚书头皮发麻,他是相信皇上能够班师回朝的,可是四个月过去了,音讯全无,他再支持太后的提议,也要顾及端王执政后,日后一家老小的生活。
于是折中了一个说辞,“若只修复当下决堤等处,加固三州的河道,十万两是够的。”
感受到端王射过来的目光,他额头忍不住见汗。
“当然了,天灾这东西谁也不敢说以后会不会再发生,三地河道稳固,下游的危机就会加大,还是统一做清理与加固更加利国利民。”
太后:“总要解决当下需求,再计算长远。”
“太后,工程一旦动工,这计算都要含在内,皇上这一仗不知要打多久,国库那点存银可不能全部乱花掉。”
太后气得手抖,“乱花掉?”
“端王的意思是,就让河堤一直坏在那里?让周遭的土地一直淹着?百姓无家可归就会成为灾民,流窜在外会发生多少危机,你可有想过?”
端王冷哼,“太后,你如今年岁也大了,要注意情绪与身体,该是颐享天年的时候,后宫不得干政,这修缮河堤,派谁去,花多少银子,也不是提一嘴就能完成的事。”
“朝局可是牵一线动全局的事,要好好谋划。”
太后看着满朝文武,“尔等臣工也觉得南方水患之事还要拖延待办?就眼睁睁看着百姓流离失所?”
姜御史一直不满皇上对女儿的态度,他也是前几天才得了消息,女儿不但被皇后禁足在宫中,递出来的这封家书还是倾尽了私财,才有人愿意为她卖命。
他越想越恨,皇上就两个女人,出征之前竟然一次都没有宠幸自己的女儿,甚至差一点连贵人的位分都没保住。
他现在倒是希望皇权更替,如此女儿就能有机会出宫,也好过一辈子在后宫孤独终老的好。
于是他站了出来。
“太后娘娘,不如您指派一人全权管理此次,由他拟定一个章程,总好过在此争吵得好。”
太后看了一眼朝臣,一个个竟然全缩着头,避开了她投射过来的视线。
太后心底发凉,昔日皇上重用之人,短短数月都变成贪生怕死,不敢得罪权贵的奸臣了?
“尔等谁愿意写份详尽的奏表,将赈灾一事推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