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后狠狠一瞥:“还愣着做什么,传哀家旨意,让闻太医给林贤侧妃医治!”
宫人领了旨意去了东宫。
林太后没有要放走锦初的意思,下巴一抬:“哀家近日梦魇,劳烦太子妃亲自跪在佛前,替哀家抄写佛经吧。”
锦初扬起眉梢点头应了。
宫人上前引路,林太后却道:“就在此处焚香,在哀家眼皮底下抄。”
很快宫人又送来了一张桌子,和笔墨纸砚,地上甚至连个蒲团都没有,锦初跪地,手执笔一字一句地开始抄写。
耳边时不时传来嘶喊声。
是秦芳瑜在隔壁痛苦的哀嚎。
锦初的手差点不稳抖了两下,咬着牙硬是佯装听不见,林太后不疾不徐地说:“秦家嫡女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如今堕落到和一个侍卫纠缠不清,哀家恨其不争,极其失望,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坏了规矩就要严惩。”
锦初手中的字眼看着快要失控,指尖掐入掌心,才保持了理智,林太后索性换了个姿势,对着宫人使了个眼色,宸哥儿被带了下去。
经过锦初身边时,小小年纪的宸哥儿小脸尽是惊慌失措,眼底还有惊恐,任由宫女牵着离开。
锦初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就收回了神色,低着头继续抄写经书,林太后嗤笑:“按宫规,秦家嫡女就要从里到外洗上十几遍,洗刷浑身的脏污。”
洗刷两个字咬得很重。
这话是故意说给锦初听的。
耳边的呼喊声渐渐弱了,锦初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传话的宫人顶着巴掌印回来了。
林太后眼皮一跳:“怎么,太子动手了?”
“回太后,是殿下命人掌掴奴婢,说奴婢不懂事,林侧妃的性命哪有名声要紧,林家死了十几口人,要是林侧妃到死都背负污名,林家还有什么脸面?
殿下还派人去请了林家老夫人和林夫人入宫探望侧妃。”宫女的声音在颤抖,都快哭了。
林太后双目一瞪:“太子竟敢如此嚣张?”
“太后,奴婢看过林侧妃了,浑身盖着十来床厚厚的棉被捂着,已是进的气少了。”
林韵昭病了好些日子,身边伺候的全都被太子下令换了,连东宫也出不去了。
她可以不在乎林韵昭的死活,但林家人的脸面被太子这么践踏,就是在挑衅她。
林太后沉住了气,重新坐下来:“想必太子也是一番好意,林侧妃是个有福气的,自然能熬得住,至于林老夫人和林氏,重孝在身,就不必入宫了。”
宫人再次去传话。
可林太后的怒火再一次被太子给拱起来,她视线紧盯着锦初,一记眼神,宫人端茶的功夫不慎将一杯茶洒落,顷刻间,抄好的经书就被染湿了,连带着锦初的衣裳都沾染了茶渍。
“太,太子妃,奴婢不是有心的。”宫女故作慌张道歉。
锦初板着脸:“刚才我抄写经书时,替太后祈福,祈求诸天神佛保佑太后身子健康,你可倒好,毁了这份功德,若是神佛怪罪下来,你可知罪?”
宫女愣了愣。
一旁的林太后脸色沉了下来:“太子妃嘴皮子倒是利索,哀家有皇家庇佑,怎会……噗!”
林太后倏然呕出口血出来,脸色惨白,撑着床的身子失去支撑重重地跌靠回去。
“太后!”宫人们慌了。
“定是佛祖怪罪,遭反噬了!”锦初惶恐喊道。
林太后尚留着一丝仅存的理智,恨不得将锦初的嘴巴都给封住,咬着牙:“让太子妃回去!”
“那怎么行,臣妾是来太后,还要为您祈福。”
“滚出去!”林太后多一眼都不想看锦初。
锦初慢慢站起身,一步步朝着林太后走进来,守在床前的两个宫女一脸警惕地看着她:“太子妃,您想做什么?”
锦初停下脚步,朝着林太后一字一句道:“臣妾告退。”
说罢,转身离开。
林太后竟悄悄地松了口气,目光抬起盯着锦初的背影,恨不得将对方戳两个窟窿。
很快隔壁传来了打砸声。
林太后眼皮一跳;“快去看看!”
“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往太子妃身上乱撞,没规矩!”飞霜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宫女身上。
锦初就站在偏殿门口,红了眼眸看着披头散发蜷缩在角落里的秦芳瑜,她咬紧了牙关,快步走去,将人扶起来。
“太子妃,太后……啪!哎呦。”
锦初怒了,一巴掌打在了嬷嬷脸颊上,冷了脸,浑身气势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