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他不难猜到是因为留他在看守所当自由犯的事,林干事才叫自己出来的,但他担心如果自己一言不慎就失去了这次机会。
不到十分钟,于真华回来了,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他一进监室,就快速走向自己的铺位,开始兴高采烈地收拾起被子、衣物。他的动作迅速而利落,像是生怕晚一秒就会失去这个机会一样。
收拾完行李,于真华迈出监室的那一刻,脚步顿了一下。他缓缓转过身,满含敬意地看着侯本福。侯本福正坐在自己的铺位上,手里捧着书,眼睛却看着于真华。
于真华“噗通”一下给侯本福跪下:“我出去了每天给你送开水进来泡茶。”于真华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终于是没有说出来。
侯本福连忙抬抬手说道:“快起来快起来,听干事安排好好改造。”他眼神中充满了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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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没想到于真华出去当自由犯了,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运。”代耀世小声地嘀咕着。
张斌接话道:“管他呢,反正他出去了,以后咱们有事可以方便点。”
何明华问:“假如他每顿多打点饭给我,你们说行不行?”
黑鬼也说道:“我都想他每顿多打点饭给我。”黑鬼又看着侯本福问,“爸,你说我可不可以叫于真华多打点饭给我。”
侯本福笑呵呵地说:“于真华的为人你们又不是不晓得,你们平时的饭量他又不是不晓得,你们放心吧,他会照顾大家的。”
于真华出去当自由犯后,每天至少给侯本福送两次“真正的开水”进来,他说这才是侯主任应该用来泡茶的开水。
同时,他也按照侯本福之前的嘱咐,认真而谨慎地在看守所服刑改造。干活时,他从不偷懒,总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任务完成得又快又好;与肖医生相处,他也秉持着侯本福教他的相处之道。
这天清晨,六号监室被一层压抑的氛围笼罩着,这天的气温仿佛比往日冷了许多,寒凌的北风像发了狂的野兽,透过铁门的方孔和两扇高高的小铁窗,“呼呼”地直灌而入,在监室内横冲直撞,让每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周猫儿蜷缩在被窝里嘟囔道:“今天一早咋个感觉气氛不对头呢?”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和不安。
许凡兵也正抱着肩膀,不停跺脚取暖,听到周猫儿的话,他立马附和:“是感觉不对头,反正不对头。”眼神中满是警惕,不断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周猫儿用眼角余光扫了扫许凡兵,微微抬了抬下巴,眼神里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这个事了。周猫儿和许凡兵在这看守所里待了不短的时间,早已有了一套自己的生存经验和敏锐直觉。他们心里都清楚,一些看似平常的迹象背后,可能隐藏着不寻常的事情。比如在不该吃肉的日子里,空气中却隐隐约约飘来了烧肉皮的香味。这香味在平时或许会让人垂涎,可此刻却无端增添了几分诡异。而且,看守所外面时不时传来警车尖锐的警笛声,那声音划破寂静的空气,仿佛催命符一般。再加上监室与干事办公室之间那道铁门频繁地开关,不时发出“哐当”的声响,在这寒冷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他们更清楚,看守所里有着好几个过了上诉期的死刑犯。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下,谈论这种可能预示着有人要被枪毙的话题,显然是非常不合适宜。六号监室里就关着三个死刑犯,谁也不知道哪句话就会成为压垮他们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刺激到这些本就濒临崩溃边缘的人。一旦情绪失控,说不定就会闹出什么难以控制的事情出来,到时候整个监室的人的日子都不会好过,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周猫儿想到这里,下意识地看了看那三个死刑犯。他们正各自坐在自己的铺位上,除了侯本福在看书,朱建河和潘齐先则是目光呆滞地盯着墙壁,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已麻木。但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却随时都是充满惶恐和紧张。
侯本福当然已经从周猫儿和许凡兵的话语里听出点什么意思,还有周猫儿的眼神也告诉他:今天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
这天是于真华当自由犯的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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