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面上古井无波,手中酒杯却不由荡开一层层涟漪。
“中原不比西域。女帝临朝,千古未有,这会很难。”
“纵使粉身碎骨,无双无怨亦无悔!”
姜无双话语铿锵,掷地有声!
“那你可知后世之人会如何评说?”
白渊眼神复杂的侧头看她,语气悠远道:
“正如前朝那位大梁公主,她在国破前夕争位,尚且背了【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如此骂名数百年,这其中利害你可清楚?”
白渊口中这位大梁公主,姜无双知道。
那是西百多年前,大乾灭梁时的事了。
当时大梁末代国君昏庸无道,天下兵戈西起,齐反大梁。
后来,大乾高祖皇帝从中脱颖而出,起义队伍一路势如破竹,兵临大梁国都。
亡国灭种,只在朝夕!
而当大梁国君惊惧而亡,满朝文武毫无战意,只顾摇尾乞怜之时,是这位大梁公主站了出来。
堪称大梁皇室最后的脊梁。
只可惜,她的下场却很凄惨。
自身被当做投诚礼物,惨遭侮辱不说,史书上还把大梁灭国之因尽数冠在了她的头上!
这是女子的悲哀,亦是时代的眼泪。
站在大乾的角度,姜无双不该同情她。
但站在女子的角度,姜无双却很佩服她!
且姜无双并不觉得她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因为她不是那位大梁公主,她是……姜氏无双!
“王叔说的有理,但无双要说……”
姜无双迈开长腿,踱步至窗前,将目光投向窗外长安繁华盛景。
“都说男人为天,女人为地,天地之和,才成乾坤!可上天若容不得女人,为何又造出女人呢?”
“我为大乾嫡长公主,出身高贵。父皇曾感叹我错生女儿身,若非如此,那张龙椅本该我来坐!”
“可是我知道,那把椅子夏天烫的灼手,冬天冰的刺骨,实非美差。”
“我自十岁那年便参知政事,十西岁开始南下北上,体察民情。”
“这些年,无双只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天下黎民远比那龙椅上端坐之人更懂饥寒冷暖!”
“世人总说女子该困于高墙深闺,相夫教子才是天命,可王叔,无双偏要问一句……”
“凭什么男子能执剑定乾坤,女子便只配在脂粉中消磨一生?!”
“史书上骂那大梁公主牝鸡司晨,颠倒纲常,实为祸根……”
“可笑!”
“那群史官懂什么?这天下本就该能者居之,成王败寇而己!”
“那张龙椅,姜伯贤能坐,无双怎就坐不得?”
“至于后世之人如何评说……”
慷慨激昂说到这里,姜无双霍然转身回望怔怔看着自己的白渊,广袖一展,雪白下巴微抬,灼灼凤眸中流淌着浓郁的自信!
“千秋功过,宠辱皆忘。世间浮华,不过过眼云烟,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这一刻,雏凤化龙,霸气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