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救了急。”
原本毕业后,他和实验室的人是断了联系的,自那以后,他和贾依然才时常联络起来,维系到现在。这次回来的消息也是贾依然最先得知,才通知杨斌的。
这么聊了几句,夏镜总算没再盯着窗外看,很快,那些风景被落在车尾,渐渐消失,再次回到封藏的记忆里,谈话的氛围倒是渐渐回来了。
“可以啊贾师姐。”杨斌打着方向盘拐上另一条道:“以后改名姓宋!”
夏镜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宋江嘛,及时雨!”
夏镜无声地笑起来,贾依然再次翻个白眼,懒得理他。
餐厅在海边,抵达的时候已近黄昏,天还亮着,三个人说了半天话,早都饿了,为了节约时间就让贾依然做主负责点菜。贾依然也不推辞,接过菜单和笔。杨斌将倒好的茶推给夏镜,趁着空隙问:“听说你是来宣讲?怎么北京那么多高校还不够吗?”
夏镜双手接过茶,解释道:“宣传嘛,不嫌多,而且我们公司早就在这边有站点,这两年如果发展起来,就是分公司了。”
贾依然在菜单上刷刷写字,还不忘插话:“哦对,我记得你之前提过一次,当初这个工作就是本地站点招的吧,后来才改成去北京的?”
面对旧人,提及旧事,那些暗藏的记忆就像海浪卷起的白色泡沫,一层又一层涌上心底,无穷无尽似的。夏镜不敢细想,点头说:“是。”
“那好好的怎么跑北京去了?”杨斌大摇其头:“哎,这次回哪儿宣讲啊,俪大还是城大?”
夏镜跳过前一个问题,回答:“俪大,不过城大那边应该也有宣传,到时候估计也会有城大的学生来听。”
“明天?”
“嗯,明天上午。”
杨斌轻轻一拍桌子,提议道:“那要不要去见见杜老师啊,我替你约时间!”
他留校做了博后,当初实验室的一批人里,就数他和杜长闻联系最紧密。
夏镜垂眸,手指在杯口边缘滑过,借着这点小动作,再擡眼时,已经看不出异样:“工作上的安排还不确定,只能再说了。”
杨斌许久不见他,倒是不见外,还跟当年一样说笑:“有空就见见呗,当初我们那一批人,杜老师最喜欢的就是你。”
夏镜虽然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还是楞了下没能答话。
贾依然从菜单里擡头瞥了夏镜一眼,笑着接道:“那可不!最不喜欢的就是杨斌。”然后把写好的菜单给杨斌:“呐,你们看看还有添的没有?”
“我也还行吧!”杨斌佯装不服气地反驳了一句,拿着菜单去找服务员:“先别添啦,你点什么我们吃什么,快点上菜要紧。”
很快菜上齐了,几个人埋头大嚼,暂且填饱肚子,才又杯酒交错地聊起来。
聊到这几年的工作发展,杨斌对夏镜说:“我们两个都算专业对口,只有你贾师姐不走寻常路,辛辛苦苦读了博士,跑去ngo做策展,三天两头出差加班,她还兴头得很,我说一句‘女生不要做那么辛苦的工作’,还要被她骂。”
当初那些笑闹场景浮上心头,让杨斌口中的画面也变得似曾相识起来,夏镜哈哈大笑,笑完不忘表态:“我看师姐做这一行做得挺开心,这就比什么都强。真要关心师姐,你就多帮忙好了。”
杨斌“嘁”了一声,半是吐苦水,半是委屈:“看出来了,你们一夥的。我课题都要做升天了,也没耽误给她帮忙啊,她那些学术资料,还不是我帮忙找的!”
夏镜笑得差点伏在桌上。当初杨斌总是招惹贾依然,收获白眼无数仍能愈挫愈勇,夏镜一直没能发现背后玄妙,如今三言两语,却让他看出端倪来了。
当年看不懂的人情幽微,原来早在这些年的打磨里渐渐学懂了。
其实在无眠的夜里他也曾设想过,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横冲直撞,懂得洞幽察微,多些曲折手段,事情会不会不一样。但是人生哪有假如,只有日增月益的不甘和后悔,无论怎样设想都只是饮鸩止渴而已。
所以现在他已经不敢再想。
这一餐吃得有点晚,但异常丰盛,几个人说说笑笑,话题跳来跳去,没个尽头。
后来天色黑下去,周围环绕的串灯统统亮起来,印在杯沿,和着酒水的光泽,让人恍恍惚惚就有了醉意。远处的海面看不清了,风声浪声还温柔地吟唱不歇。气氛这样好,夏镜越发像一个酗酒的病人,每当贾依然谈及旧日时光,或者杨斌提到杜长闻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