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e/z\k!a/n.s`.!c?o?m+
万山之祖,龙脉之源,亦是魔族的巢穴,千年恩怨的最终战场。
凛冽的罡风从山脉深处呼啸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一种源自洪荒的苍茫威压。风中,似乎还夹杂着隐约的、非人的嘶吼与战鼓的轰鸣。
常小鱼缓缓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一刻,万籁俱寂。
体内奔涌的力量归于绝对的平静,如同暴风雨前最深沉的海洋。所有的感悟、所有的牵挂、所有的理想与责任,都沉淀下来,凝聚成一颗剔透无瑕、坚不可摧的“道心”。
先祖裴玄生的智慧与守护,如同灯塔在灵魂深处照耀。
游红鲤的信任与玄生大殿的底蕴,是坚实的后盾。
赵家贵那声嘶力竭的“一定要赢”,是亿万黎民最朴素的呐喊。
体内孕育的吞天之弑,是终结黑暗的终极力量。
他睁开眼,暗金色的瞳孔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深邃如渊,平静似海。再无一丝犹疑,再无半分彷徨。
“是时候了。”
他轻声自语,声音却仿佛穿透了空间,在荒原上激起无形的涟漪。
常小鱼抬起头,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利剑,穿透重重空间,牢牢锁定了昆仑山脉最深处,那片魔气最为滔天、威压最为恐怖的所在,万山之巅!祖地祭坛!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撕裂空间的狂暴,他只是朝着昆仑的方向,平静地踏出了一步,脚下的大地仿佛在瞬间被无限拉近。
荒原、戈壁、雪线……无数景象在他身边飞速掠过,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影,他如同行走在空间的夹缝之中,速度快到了极致,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与韵律。
巍峨昆仑,横亘天地。
那不再是地图上蜿蜒的线条,不再是古人诗篇里缥缈的仙踪,当常小鱼真正驻足于它的山脚之下时,它便成了横亘于眼前、直刺苍穹的庞然巨物。
亿万载风霜刻入它铁青色的肌骨,峰顶终年不化的积雪在极高处反射着苍天冷漠的光,山腰以上,云雾如凝固的怒涛,翻涌不息,却又沉重得仿佛随时会倾塌下来,将整个山脚彻底埋葬。
死寂。
一种比荒原更彻底、比深海更幽邃的死寂,沉重地压在这片本该充满天地灵气的山域。没有鸟兽的啼鸣,没有草木在风中的低语,甚至连空气的流动都显得粘滞而迟缓,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冷的铅块。无形的威压从山体深处弥漫而出,带着一种来自远古洪荒的冰冷意志,无声地宣告着此乃禁地,生者止步。
常小鱼抬头仰望,视线穿透那厚重得令人窒息的云层,仿佛能触及到山巅那座冰冷祭坛的轮廓,那便是魔族祖地之所在。
那里,是千年棋局的终点,亦是宿命对决的祭坛。
原本按照设想,九大尸王找齐之后,常小鱼就要率领三十万魔族兄弟,回到这里,开启祖地祭天,告慰魔族历代。辛捖本鰰栈 已发布罪辛彰结
而现在,那原本用来祭天的祭坛,便是自己要一路屠杀上去的终点。
他的目光沉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近乎凝固的决绝。
体内,混沌神树的本源之力在血肉经络间无声流淌,蕴含着勃勃生机,如同宇宙初开时最原始的生命脉动;而在丹田深处,那模拟宇宙终结的“归墟之噬”法则,则化作一个微型的、缓缓旋转的幽暗漩涡,吞噬着周围一切逸散的灵力,散发着寂灭万物的冰冷气息。
二者看似水火不容,却在常小鱼意志的统御下,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动态平衡,如同生与死的轮转,构成了他力量的根基。
就在他抬脚,准备踏上那仿佛由亘古寒铁铸就的山岩之时,异变陡生!
轰隆隆——!
并非雷霆,而是整座昆仑山脉发出的低沉咆哮,大地剧烈震颤,如同沉眠的巨兽被惊醒,发出痛苦的嘶吼。
山脚四周,方圆数十里的空间骤然扭曲、折叠,光线被无形的大手揉碎、拉扯,幻化出光怪陆离、令人眩晕的异象。十道通天彻地的巨大光柱,毫无征兆地从昆仑山基座的十个方位轰然爆发!
光柱并非神圣的灿金或纯净的白光,而是粘稠、污浊、散发着浓郁死亡与血腥气息的暗红!如同十道凝固的、喷涌了千万年的血泉,直插云霄,瞬间贯穿了那厚重的铅灰色云层,将天空染成一片不祥的赤红。
暗红光柱彼此之间,由无数道扭曲闪烁、如同活物般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