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市井历练 有些错,绝不能再犯。
更鼓声传来时,周道务推门而入,见案头摆着新拟的镖局章程,最末一行小字写着 “用人需察其心”
周道务望着妻子映在墙上的剪影,忽然读懂她眼底的锋芒 ,这趟外放并非避世,而是在盛世棋局中落子。
同年六月丙寅,烈日将河北官道晒得发烫,张行成的朱漆马车碾过扬尘,绯色官袍在符节映衬下更显威严。
赵郡村头老槐树下,从军遗孀李氏正给孩童们讲丈夫在辽东的战事,忽被一声 “陛下圣谕到” 打断。
张行成展开明黄诏书时,蝉鸣声都似弱了几分:
“州县即刻代耕代种,保秋收无虞!”
李氏攥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角哽咽:
“大人,我家三亩地……”
“调配耕牛农具,每户派两丁!秋收后官仓收粮!”
张行成掷地有声的命令,惊起槐树上的麻雀。
当夜县衙议事厅,烛火将户籍册上的墨迹烤得发脆。
张行成重重拍案:
“军属若饿肚子,你们拿什么面圣?”
十日后信都县,他踩着泥泞疏通堵塞的沟渠;
巨鹿郡里,又亲手将老弱军属托付给乡绅。
当新麦入仓,百姓推着粮车追出十里:
“这是陛下的麦子,大人一定收下!”
同一轮明月下,辽东泊灼城的箭楼阴森如巨兽。
丙子日寅时,薛万彻的玄甲军如墨色潮水逼近城门。
梆子声骤响的刹那,箭矢破空而来。
“举盾!冲车!”
薛万彻白发翻飞,陌刀手组成的铁阵撞碎箭雨。
高丽军欲从侧门突围,却撞上早已埋伏的骑兵。
他望见金色纛旗,猛地扯下头盔:
“随我斩将!”
血色漫过黎明时,薛万彻将高丽主将首级封入木匣。
捷报传回长安,朱雀大街陈列的战利品引得百姓争相围观。
而商州城内,李孟姜指尖划过算盘,账册上 “幽州分号”“洛阳转运” 的字迹未干。
“盛世商路通达,咱们早该布局。” 她抬头望向周道务:
“周哥哥,长安申通能做绸缎生意,幽州就能倒腾皮货。”
周道务凑近李孟姜新绘的路线图,烛火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商州衙署外,更鼓声渐起,夫妻二人已开始谋划贯通南北的商网 。
这边陲小城,终将成为他们在盛世画卷里的关键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