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琴弦，发出一个微弱的、不成调的音符。

这个动作像是在寻找某种支点，又像是在逃避他的目光，也像是在掩饰自己同样未能平复的心绪。

“不早了，”她终于开口，

“我也该回去了。”

万雁鸣愣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

解释自己并非存心冒犯，解释那汹涌的情潮是如何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他甚至想挽留，哪怕只是再安静地坐一会儿，让刚才那尴尬的冰霜稍稍融化。

但所有的话语都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喉结一个艰难的滚动。

他知道石榴的倔强，一旦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何况，刚才确实是他失礼在先。

是他自己信誓旦旦地说，只是上来聊聊天，只是抱抱就好……

是他亲手画下的那条线，却又自己越了过去。

承诺轻飘飘地碎了，信任也像那扇被猛地关上的卫生间门，发出了清晰的裂响。

再多的解释，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像是借口。

其实，在这间简陋的、甚至带着廉价气息的宾馆房间里，他并没有真的奢望或计划要发生什么“出格”的行为。

他只是……太想她了。

分离的日夜累积成山，相思蚀骨。

当心心念念的人终于真切地在怀中，当她的气息、她的温度、她生涩却带着回应的吻……

这一切都唾手可得时，那份压抑了太久、属于青春最本能的冲动，像脱缰的野马，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克制。

情到浓时，身不由己，他失控了。

而这份失控，显然触碰到了石榴那根异常敏感的神经。

再待下去，万雁鸣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保持所谓的“老实”。

空气中残留的暧昧气息，她唇上的印记，甚至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这一切都像无声的诱惑，挑战着他本就摇摇欲坠的自制力。

他怕自己会再次情难自禁。

所以，他咽下了所有想说的话，只是颓然地垂下肩膀，低声道：

“好……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