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清楚。”
他停了一下,状似随意地问,
“哎,你在学校遇到老同学了吗?初中或者高中的?”
石榴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还没遇到。”
“一个都没有啊?”
“嗯,一开学就军训,人都认不全……”
“我们这边有老乡会,我还遇到个少年宫的老同学呢,真巧……”
石榴沉默下来。
裴嘉楠的名字就在舌尖打转,却像被什么堵住了。
怎么说?说他在同一个大学,却至今未见?
甚至火车站那次,他可能故意躲开?
最终,她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就在这时,宿舍楼尖锐的熄灯铃骤然响起。
“熄灯了!先挂了!”石榴匆匆按掉电话。
夜沉下来,浑身酸痛像散了架。
她躺在床上数上铺的铁栏杆,想到后天的会操汇演,疲惫的身体里竟生出一丝轻快的期待。
一是,这磨人的军训终于要结束了。
二是,听说汇演那天,北校区的学生也会过来。
到时候……能见到他吗?
此时,裴嘉楠的名字像枚硬币,在她心里反复翻转。
——
石榴是后来才知道,火车站那次错过,并非偶然。
裴嘉楠确实安全到校了,只是,专业不同的他们分属不同的校区。
石榴在以人文社科为主的南校区(本部),裴嘉楠则在专注医学领域的北校区。
一条珠江,隔开了南北。
有同学说,从南校区北门望出去,隔着珠江,能隐约看见对岸北校区南门的轮廓。
校车穿梭其间,快则十二分钟,慢不过二十多分钟。
然而,这短短的距离,却像一道无形的墙。
石榴没过去,裴嘉楠也没来过。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二姐倒是交代过:
“毕竟是老乡,又在同一个城市读书,咱们一点不照应,说不过去。石榴,要是碰见了裴老二,热情点,带他来家里吃个饭,也算对嘉松有个交代。”
石榴嘴上应着,心里也存着一点说不清的记挂。
自从医院那扇门将他们隔开,再未相见。
火车站的躲闪,更印证了他的回避。
石榴不想这样。
如果天各一方也就罢了,如今近在咫尺却形同陌路,总显得太过刻意。
还有……那份鉴定结果,石榴终究还是好奇的。
此时她甚至在想——如果他们真是兄妹,反倒好了。
至少她能名正言顺地关心他,在万雁鸣面前,也少了那份难以言说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