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飘着名贵的龙涎香,香气浓郁得几乎要将人的神魂都熏得酥软。
这里好像是一处新建的府邸,处处富贵繁华。
她四下望望,最终视线落在不远处冰冷光滑的青石地面上。
一个瘦削的、穿着粗布衣衫的男人,正跪在那里,用一块破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地砖。
他的动作很慢,很仔细,仿佛怕漏掉任何一粒灰尘。
他的手背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和已经结痂的血口,十指在冰冷的水里泡得发白、浮肿。
是裴应见。
秦绵绵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无法呼吸。
他瘦了太多,脸颊深陷,眼窝下一片青黑,原本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麻木的、空洞的死寂。
一个穿着华贵罗裙的女人,正倚在不远处的软榻上,一边漫不经心地用银签挑着果盘里的葡萄,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监视着地上的男人。
是那个月娘。
她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场景,红唇勾起一抹慵懒而残忍的笑意。
“这里,”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冰冷的寒意。她伸出穿着精致绣鞋的脚,随意地在裴应见刚刚擦过的地方,碾了一下,“脏了。”
裴应见的身子僵了一下,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挪过去,用那块已经看不出原色的破布,重新擦拭她踩过的地方。
“没吃饭吗?用力。”月娘的声音冷了下来,绣鞋的鞋尖,毫不留情地踢在了裴应见的肩膀上。
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却还是强撑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月娘的嘴上浮起一丝残忍的笑意,突然抬手,抄起桌上的东西就劈头盖脸朝裴应见砸过去。
裴应见状态真的很差,被这么一砸,竟然整个人翻到过去,再也没爬起来。
月娘眉头一皱,走过去查看:“晕了?”
她很是不满意,转头想找些什么东西,接着虐打裴应见,让他醒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阴柔的、带着笑意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几天不见,我的月娘也会调教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