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端坐其中,神情没有半分波澜。
偶然掀起车帘往外看一眼。
裴应见就跟在车驾旁,步履稳健,目不斜视,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座移动的华贵车驾和车驾里的人。
月娘满意地扯了扯嘴角。
很快,车驾在明园门口停下。
管家模样的人早已恭候在此,诚惶诚恐地回话,说园子尚在修葺,怕是冲撞了郡主。
月娘的目光隔着车帘,落在裴应见身上,声音清冷地问:
“此处住不得,你说,该去何处?”
裴应见空洞的眼眸里,没有半分犹豫。
他转过身,指向了街道对面。
那里,朱门高墙,飞檐翘角,正是镇国侯府。
他甚至没有用言语,只是用最直接的行动,将自己的家,拱手让给了别人。
……
镇国侯府的大门,在死一般的寂静中,为它的新“主人”敞开。
月娘走下车驾,像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环顾着这座她曾以刺客身份潜入过的府邸。
府内的下人早已被青川约束,个个垂首躬立,不敢抬头,可那压抑的、屈辱的气氛,却像铅云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月娘的脚步,不紧不慢,最终停在了一处院落前。
书房。
正是她上次夜探,被裴应见发现并重创的地方。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侧过头,看着跟在身后,如同一道影子的裴应见。
“跪下吧。”她朝书房门口努努嘴。
裴应见果然二话不说,好似一条听话的小狗一般,“扑通”一下就跪在了书房门口。
月娘很满意,伸手拍了拍他的发顶:
“乖狗狗,真听话,行了,跪着吧。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青义没跟去皇宫,没有亲眼看到宫中发生了什么,但也听青义说了。
方才青义刚刚嘱咐了他,不要冲动行事,可看到这一幕,青义却再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