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干脆被人坑了,他似乎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他一向活力满满,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也让他身边的人,被他这种活力感染。
秦绵绵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可那笑意还没来得及抵达眼底,眼泪就先一步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一滴,两滴……
砸在手背上,滚烫。
她拿起一件又一件的旧物,每一件上面,似乎都还残留着他的指纹,他的声音,他那副吊儿郎当又莫名可靠的笑脸。
那个会在她忙不过来时,嘴上嫌弃着,却默默钻进后厨颠勺的男人。
那个会在她遇到危险时,吓得腿软,却依旧挡在她身前的胖子。
那个用自己的命,去救那个要杀他的母亲的……傻子。
秦绵绵再也忍不住,她将脸埋进臂弯,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从喉咙里泄露出来,初时还只是低低的呜咽,最后,变成了破碎而绝望的痛哭。
天色,在连绵的雨声中,彻底黑透。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泪流干了,就那么在黑暗里枯坐着,陪在她身边的,只有这些不会发出声音的,属于他的旧物。
恍惚间,就好像他还在身边一样。
……
与此同时。
大雍王朝,南方边境,罗州城。
罗州城首富赵家府宅内,此刻正愁云惨淡。
内院里,丫鬟仆妇们跪了一地,哭声压抑,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卧房内,楠木雕花的大床上,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年轻人。
他便是赵家这一代唯一的独苗,赵家小公子。
罗州成内尽人皆知,这位赵小公子生来体弱,却聪慧绝伦,有过目不忘之能。
他读书天分极高,诗书画印无一不精,加之容貌俊朗,是这罗州城里不知多少名门闺秀的梦中人。
只可惜,天妒英才。
好不容易将养到十八岁,一场风寒,便让他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床边,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轮番诊脉,最终都只是颓然地站起身,对着床边一对衣着华贵的中年夫妇,沉痛地摇了摇头。
“赵老爷,赵夫人……令郎的脉象,已是油尽灯枯之相,恕我等回天乏术……”
“还请……准备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