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

一秒，两秒……

宋景苍白的脸上，肌肉极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

那是一种从极致的惊悸、到难以置信、再到最终释然与苦涩的情绪转换。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手，并非去格挡那近在咫尺的巨锤，而是轻轻摆了摆，动作带着一种透支后的虚弱。

他抬起头，迎向苏楠的目光。

嘴角努力地想扯出一个惯有的、温润的笑容，却只牵动出一个极其复杂、饱含着苦涩、震惊、无奈，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的弧度。

“……苏姑娘”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喘息，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擂台内外。

“宋某甘拜下风。”

他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口的窒闷与翻腾的气血压下，终于吐出那两个字：

“我……输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解开了无形的枷锁。

苏楠手臂一沉，“咚”的一声闷响，赤焰巨锤的锤头稳稳顿落在宋景身旁的碎石地上，激起一小片烟尘。

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随之消散。

苏楠紧绷的身体也微微松弛下来。

她松开锤柄，任由赤焰矗立身旁，眼中那炽烈的战火如潮水般退去，重新恢复了属于苏家大小姐的清亮与锐利，只是多了一份激战后的疲惫。

她抬起那只染血的右手，随意地在同样焦红破损的衣角上擦了擦血迹，动作干脆利落。

“承让。”

苏楠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清晰有力，带着胜利者的坦然。

她不再多言，俯身，左手再次握住那粗壮的锤柄。

这一次，她没有再单手提起，而是双手合力，将那沉重的赤焰巨锤稳稳扛回肩头。锤头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半边身体，那暗红的火焰纹路仿佛也因主人的胜利而多了一分沉静的光泽。

肩扛巨锤，苏楠转过身，迈开脚步，踏过满地的狼藉与破碎，朝着擂台下陆离等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她的步伐依旧沉稳，带着一种百战归来的疲惫与难以言喻的昂然。

每一步落下，碎裂的石头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如同为她奏响的凯歌。

那身被撕裂、焦灼的紫衣，在身后拖曳出一道决绝的、燃烧过的痕迹。

宋景也没有在原地不动，这一会儿功夫他已经恢复不少了。

但他还是叹了口气，早知道他直接认输就好了，还让苏楠装到了一把。

他摇了摇头，起身，也飞下了擂台，给下一场的两人比武腾地方。

“苏楠获胜，下一场比武一刻钟之后准时开始。”

宁杉嘴唇抽了抽，宣布了比武的胜者，但是他的擂台啊，之前都没有被破坏到这个程度，没想到这一场就坏了好多块，只能花时间修复了。

好在他们宁家家大业大，也事先有所准备，不然这擂台被打坏了可太难看了。

……

“陆兄，苏姑娘用了这秘法不会有所损伤吧。”

李新看到陆离一副担心的样子看着擂台上往回走的苏楠，笑着询问道。

“咳，损伤应该不会有，只不过可能下一轮比武比较困难了。”

陆离听到李新的询问，赶紧将视线从苏楠身上转移回来，咳嗽一声回复道。

“啊？为什么？”

李新疑惑道，难道是这秘法不能长时间使用或者会有一段时间虚弱期？

“怎么说呢，虽然苏家的这种炼体秘术提升的实力够多，但是用完之后也是有一段时间虚弱期的，如果要是连续使用更是会虚弱许久，严重点甚至可能会伤及根本，所以一般也不会这么用。”

陆离的解释李新倒是也猜出了一些，这种离谱的秘术肯定是有所代价的。

好在他之前学会的风炎变秘术没有这种副作用，不过对战力加成的程度也没有苏楠那种秘法强就是了。

不过他也不挑了，他一个散修，有什么学什么就是了，最终都可以转变为最适合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