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也没发现,倒是第一次见她掉眼泪。
云烬雪闭上眼,又睁开,随手将布帘甩下,扑在那女人脸上:“说了别这么叫我。”
她径直转身上楼,吃了顿饭,戴好帷帽,问过店家后,从另一道后门离开。
想要去之前那处深山中,绕近路的话,需要渡过一道宽阔江水。
云烬雪站在岸边,拨开面纱,江风拂面,带来潮气,极开阔之地让人心情也为之放松。
江面平静无澜,又泛着粼光。往远处眺望,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一线陆地,还常常被光晕晃的瞧不见。
距离不算近,得找艘船才行。
沿着岸边走了大约一刻钟,瞧见位艄公扮相的黑汉子躺在大石上休息,他面前的江边停着艘木质帆船。
云烬雪走上前,问道:“请问可否渡江?”
艄公掀开脸上斗笠,被阳光刺的眯眼:“渡,一百文。”
云烬雪道:“好。”
艄公问:“姑娘一个人吗?”
云烬雪道:“是。”
艄公似乎擡头往她身后看了眼,有些不解,但也没出口问。
将斗笠往头上一扣,黑泥鳅般滑下大石,艄公利索上船:“姑娘过来吧,船有些晃,要慢些。”
云烬雪道了谢,踩上船尾。方才远远瞧就觉得这船似乎不大,凑近看后发现比想象中还小,忍不住问道:“不好意思,我不太懂这些。请问这种小船也可以渡江吗?”
这船体的小身板不怕被浪打翻吗?感觉经
不起晃荡,稍微不稳就要一个倒栽连人翻进水里。
艄公已解开绳子,站在船头,拿着桨抵在岸边借力:“姑娘放心且好,这片江面虽然宽,但是非常静,风也是顺的,没问题。而且俺都在这多少年了,给俺片木筏也能划过去,所以足够了。”
江面一片静谧,的确如他所言。云烬雪放了心,挪位置到船边,想伸手感受下江水寒凉,就见船身吃水线上移,有另外一人上了船。
云烬雪回眸,看见那红色身影小心翼翼蹲在船尾,眼神闪躲,不敢看她。
艄公道:“那位姑娘也是要渡江?”
江炎玉道:“啊对,是要。”
艄公道:“一百文。”
江炎玉似乎不敢高声一般,细声道:“好,我待会给钱。”
云烬雪这下明白,为什么方才艄公会问自己是不是一个人了。只怕是看见她,想着是不是一路,但距离又有些远,就没深问。
收回视线,云烬雪曲指抵在太阳穴,揉了揉。
船缓缓离开江边,艄公道:“那位姑娘你往船中间坐坐,当心掉下去。”
江炎玉嘴上答应着,动作却是极慢,从船尾挪下来,在最后一排两个位置中间的船底板坐定。
云烬雪倚靠船沿,撑着额,双腿交叠,把玩着之前购买的铁质罗盘小玩具。
江面上阳光太浓烈,她没有摘下帷帽,避免眼睛会疼。
船桨破水声一阵阵传来,船上很安静,没有人发出声音。
如此这般行进一段时间,大约到江心位置,云烬雪冷不丁开口:“我不是说了不要过来。”
艄公划桨的动作一顿:“啥?”
云烬雪微微起身:“没事,不好意思,不是再和您说话,您继续。”
艄公道:“哦哦哦,吓俺一跳。”
那边沈默片刻,弱声道:“这船小,我怕师姐遇到危险...”
云烬雪蹙眉:“别叫我师姐。”
江炎玉找补:“我怕你遇到危险。”
云烬雪道:“和酌月堂主没关系。”
这四个字生疏至极,江炎玉眸光波动,抱着心萤蹲在船中,默了会才道:“我就是...恰好也有事要去对面办的。”
云烬雪道:“那挺好。”
又是一阵沈默,艄公看看她们,问道:“姑娘俩认识。”
云烬雪道:“不太熟。”
艄公道:“哦哦,看出来了。”
飞鸟从船边掠过,翅膀扑腾,江炎玉蹭着这声音道:“很熟的,我特别喜欢师...”
云烬雪侧过头,眼珠滑到眼尾处,目光微冷:“什么?”
江炎玉噎住,转头看江面:“没。”
鸟儿离开,船上恢覆寂静。
云烬雪却心绪烦乱起来,她算是领教这人到底有多执着。一路上大大小小的气闷凝成一股,此刻顶起来,让她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