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只手端着茶杯,姿态随意,目光远远地往不远处看去,说道:“先王厚恩,这宅子莫约六十六亩,还不算后院的梧桐树林。”
听到景晨这样说,萧韶双手捧着茶杯,乌黑明亮的眼睛四处瞧着。
“以楚国制,长安公主的府邸是否还没有我这宅子大?”景晨无意地挽了挽自己的袖口,问道。
萧韶侧过脸,带着些许的讶异看了眼景晨。随后立即低下头,过了会才回:“民女不知。”
怎的还换自称了?
景晨哪里能立刻意识到萧韶不愉的原因,她沉吟了半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突然靠近萧韶,低声问:“你不喜长安?”
长安长公主,执政五年,南楚在她的治理下算得上是政通人和。她所施行的新政也对南楚的经济发展产生了一定正向影响,可以说,这些年,从一国之君的角度来看,长安算得上是明君。
她只做了一件“错事”,唯一的一件,导致她从楚国出走的错事。
萧韶的眉头皱着,面色凝重,过了半晌,她这才回道:“我父为其所害,若说欢喜,倒有些假了。”
她的话音落下,周遭陡然生出一阵风。艳阳高照的天气,这股风还是带来些许凉意,二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得有些异常。
“将军对长安……”
景晨瞥了萧韶一眼,这一眼带着浓浓的兴味,莫名让萧韶面色一烫,她咬了咬唇,未将后半句话说出来。
“我十分欣赏她。”景晨忽的站起身,往不远处的大坑方位走去。
萧韶跟着她的脚步起身,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上。
“若是可能,倒是希望楚国那小国王,能将她的长姐嫁与我。如此,不就是她所说的同盟结好?”景晨笑着将这番话说出来,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院中角落堆放的杂乱石料中。
她这话说得轻松,可落入萧韶耳中就有些刺耳了,她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崩坏,不过很快地就掩饰过来。她随着景晨,也捡起了一块石料,不置一词。
话音落下,景晨的目光便没有离开萧韶的面容。看到预料之中的反应,她垂首轻笑。
“这里准备造个湖来,所以看着有些乱。”将散落下的石料扔进堆中,景晨便又往里走去。
下意识地瞥了眼身前的景晨,见她面色平淡,眼眸沉静深邃,是她惯常有的模样,但萧韶总感觉有什么事情不太对,然而她们之间并非是能问出口自己疑问的关系,无奈,萧韶只得压下这股异样的感觉。
司马府占地广,府中的建制算得上上乘,可是仆人却不太多。这一路上,萧韶并未看到太多的侍从,婢女更是寥寥无几。
马上要行至正门,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马蹄声由远及近,似是要往这府中来。入眼的是一匹通身黑亮的骏马,萧韶的目光轻轻地落在马的眼睛上。
下一瞬,如同萧韶所想的那样,这匹玄色的马当真越过了司马府门前的石阶,一跃往院中冲来。
似是没想到景晨和萧韶竟会在此,马上身穿绯色公服,头戴幞头的少徵面色大惊,连忙拉紧了缰绳。马匹在他的动作下,马头高高扬起,因为距离极近,马蹄更是就在萧韶的头上。
哪想到会是的局面。
萧韶当下动都不敢动。
还是景晨手疾眼快,几步跨到了萧韶的身前,搂着她的腰,将她带离了门前,离那马与少徵远远的。
“放肆!”景晨面色僵硬,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马上的男人将马安顿好,立刻翻身下马,跪伏在景晨面前。
就是跟在其身后不远的少角,刚从外面回来,一进府看到这场面,更是毫不犹豫地随着少徵跪在景晨面前。
“府中纵马,你好大的胆子!”景晨垂下眸,定定地看了萧韶半晌,见她只是面色有些发白,缓了片刻后也好了许多,这才申斥跪在地上的人。
“标下知错。”少徵并未解释。忽然惊马这是本就是他驭马不良,差点伤到少君的客人更是无可争辩,他垂眸,朝着萧韶的方向行了一礼,“姑娘,实在对不住。”
景晨也知晓是马惊了,她看了眼萧韶,等这她的反应。
“惊马本是平常事,将军还是……”
萧韶目光澄澈地看着景晨,景晨看了她半晌,这才手一挥,令少徵将马带下去。
看到她这样放过了那人,萧韶眸光微闪,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春光大好,我带你去郊外放风筝可好?”眼看着少角就要将那匹玄色的马带下去,景晨忽然叫住了少徵,“马留下。”
她的动作很快,不过片刻那匹刚刚惊了的马就重新到了萧韶面前。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