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战况最惨烈时他也?没登上墙头,不知城外情形如何,只有蒙灰和卫所?营目睹,即使知道此事过于蹊跷诡异,他们也?还是力挺虞归晚,不容他人置喙。
蒙灰更是说道:“东辽连败两仗,统帅一死一擒,加起来快二十万人的大军就?剩下投降的这三四万,咱们才死伤多?少人?不是蒙某妄评旧主,实是就?算王爷领兵来援也?未必扛得住东辽这二十万大军,更别说取胜了。还是虞统领足智多?谋,筹划得当才让咱们以少胜多?,保住了河渠县,今后还能凭此震慑东辽,让他们不敢再来犯,就?凭这个,蒙某就?服!至于如何取胜,凭别人怎么?说,蒙某不管,只一点,虞统领立了大功,救了我?们所?有人,谁要是敢胡说八道,蒙某第一个不答应!”
昨日东辽军攻城时形势多?危急只有守城的卫所?营知道,他们都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不想峰回路转。
他们也?只当昨日是虞归晚请来天兵天将助阵,至于真相是什么?他们不会问,更是在别人打?听时处处维护虞归晚,已是听不得有人说她一字不好?。
蒙灰更是忘不了打?开城门时,硝烟散去,虞归晚披着血红的斗篷从逆光中缓缓走来,斗篷的下摆在不停滴血,染了一路。
那把钢制的大弓握在她右手上,晨曦微露投下的第一缕阳光就?点在那上头,熠熠生辉,远看?都刺眼。
而昨日还叫嚣要屠城的蔑古雄则被?她拖拽在身后,两条腿从膝盖骨往下都已碎掉,像两根面条在地上歪歪扭扭,伴随着徒劳的怒骂叫喊留下蜿蜒的血迹。
趴门缝的城中百姓吓得双腿发软,大气不敢喘,妇人更是捂住孩子的嘴巴不让叫出声。
早就?不知从哪个狗洞钻进城的虞六花抖着一身同样染血的毛从街角蹿出来。
起初百姓以为那是只狗,细看?又不像,狗的体型没这样大的,且耳朵也不如这般尖这般小,与其说是狗,倒更像是狼。
狼?
是了,昨日城外狼嚎虎啸了一夜!
“狼狼狼……狼啊!”有人害怕的直接晕了过去。
没晕的也?瑟瑟发抖,啪一下关紧家门,锁死窗户,城内怎么?会有狼!要是跑进家中咬人可怎么?好?!
虞六花听指令进城寻找掳走幼儿那伙人的踪迹,幼儿的气味它很熟悉,从商铺后院一路追到钱家后宅,在花园角落的枯井发现地道的入口,直通护城河。
在昨日细作带头起乱致使百姓撞开城门跑出去时,这伙人也?趁机出了城往偏关方向逃去。
没有找到人的虞六花不敢再像往常那般装傻卖乖,它夹着尾巴趴在地上,硕大的狼头臣服在虞归晚脚边。
兽类对?危险天生敏锐,它知道现在的主子惹不得,不想变成狼皮褥子最好?还是怂一些。
虞归晚将半死不活的蔑古雄直接丢在大街上,对?方的挣扎怒骂她是一点也?不在乎。
她半蹲下捧起六花毛茸茸的脑袋,额头相抵,声音很低很冷,蹦出来的每个字都好?像结了冰。
“地上有幼儿的血吗?她伤得重不重?”
六花压低耳朵,狼眼湿漉漉,难过的呜了一声。
虞归晚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令她非常陌生的痛感很快传遍四肢百骸。
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痛,可她精心呵护养得好?好?的娇花就?那么?被?人摧残了,还是在她的眼皮底下,她怎能不痛,不愤怒。
越是愤怒,她就?越平静,起身捏了捏六花的耳朵尖,轻声道:“去追,找到她。”
接到新指令的六花迅速站起来,抖抖毛,仰天长啸。
“嗷呜——”
城外立即有狼群回应:“嗷呜——”
很快,在城外清扫战场的北境军就?看?到原本还蹲在尸山下不动的走兽站起身转头就?往北边跑。
成群的飞禽也?飞离残破的战车,黑压压一大片,遮天蔽日。
之前?在南柏舍训练过的北境军看?看?遍地被?啃噬的东辽兵尸首,再看?看?已远去的飞禽走兽,都后怕的咽了咽口水,道:“当日虞统领对?咱们还真是手下留情了。”
跟虞归晚比试过的蒙灰更是一言不发。
.
钱家竟然藏着东辽的细作,这可把钱老爷吓得不轻,他虽不是十分?的善人,但也?不至于跟东辽勾结,当这种?被?人唾弃的叛徒。
所?以当曹知县带人上门时,他都恨不得长八百张嘴,洗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