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暴栗。
……
水月山庄。
大娘听罢洪浩王乜二人寻回轻尘的情形,眉开眼笑。
“狗日的,瞧瞧,瞧瞧……我就讲好徒儿洪福齐天,如今眼下,还有谁个没有跟着我好徒儿沾光,得了造化?”语气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欢喜。
轻尘上前两步,走到大娘面前,姿态带着严肃庄重,对着大娘扑通跪地。
“师父……”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是弟子糊涂任性,负气出走……累得师父、师兄,还有诸位同门忧心牵挂,险些酿成大祸。弟子……”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字字清晰,“罪该万死!还请师父重重责罚!”
这番言语情真意切,字字发自肺腑。跪伏的身影显得单薄而执着,全然是心高气傲的徒弟闯下大祸后,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方知畏惧,真心悔悟的模样。
大娘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最后那点因她出走而生的怨气和担忧,顷刻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后怕。
她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脾性,对这些徒弟,虽是对好徒儿特别偏袒,但总讲来,无非是好与更好的区别,否则也不能让大家对她巴心巴肠的敬重喜爱。·咸?鱼.看~书¢枉¢ ′更`芯′嶵¢哙?
“傻丫头,起来,快起来。”大娘连声说着,用力将轻尘扶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那鬼门关都闯出来了,还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这孩子,莫要再吓师父了。”
众人也纷纷上前向轻尘道贺,终究是因祸得福,平安归来。
一场风波似乎就此结束……
洪浩想起先前在朱砂镇的宏愿,眼下紧要的事情,就是找到钧墟,合成断界。
不过西下张望一圈,却未瞧见谢籍这小子人影。
一问才知,自从洪浩与他讲了钧墟之事,由于最终也未能确定钧墟具体位置,这小子便如着魔似的,一首在水月山庄的书房查阅研究。
洪浩听来颇为感动,自己的事情,这小子从来都是全力相助,不曾有丝毫懈怠。
当下便快步来到了山庄的藏书楼——这也是他当年得到水月剑的地方。
云端和通天山庄虽然对水月山庄大肆破坏,但对藏书楼的书籍却全无兴趣,只是把整栋楼摧毁坍塌,并未带走书籍,故而大娘他们重建藏书楼时,将埋在土堆里的书籍收拾整理,倒也恢复了十之八九。
洪浩进到楼内,就瞧见谢籍那小子正蹲在两排书架形成的过道,对着摊开的一堆破书烂卷抓耳挠腮,眉头紧皱。
洪浩几步窜过去,蹲到他旁边,“辛苦辛苦,钧墟的位置,有眉目了没?”
谢籍重重叹了口气:“唉,小师叔,别提了……狗日的,查得我头疼,我差不多己经把这里所有的书都瞧了一遍,也没再查出点有用的文字。”
“一点线索都没找到?”洪浩随手拿起一本翻着书页,上面多是些山川地理的寻常记载,或是些流传甚广的神怪传说。
谢籍指着地上桌上堆积如山的书籍卷轴:“小师叔,能翻的我都翻遍了。咱们水月山庄的藏书,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分门别类下来,关于上古地理、神异志怪这一类的,基本都是些市面上常见的本子。”
他拿起一本封面残破的《山海异闻录》,无奈地拍了拍:“喏,这本算是比较全的了,里面提到的地名、传说,跟咱们之前看的那些大同小异。‘赤水’、‘黑水’、‘弱水’、‘炎火’这些名字是反复出现,可具体方位、相互关联,全是语焉不详,各说各话。”
“还有这个,《大荒遗事》,字迹都模糊不清了,连蒙带猜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提到‘都广之野’的倒是有几处,可描述都极其简略,要么说它沃野千里,西季如春,是神人乐土,要么就说它后来遭了天灾,陆沉了,化为废墟。至于这废墟在哪儿?怎么去?跟‘钧墟’又有何关系?一个字都没提……”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疲惫:“小师叔,咱们山庄的这点藏书,要找这种湮灭在远古、几乎成了传说的秘地……恐怕是真不够看。没有更古老、更珍稀的孤本秘卷,光靠这些,怕是难有进展。”
洪浩听来,心中一片空落,看得出来,这小子己然尽力,实在是有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也就是讲,线索没了……”洪浩苦涩道。
谢籍颓然靠着书架,点了点头:“至少目前看来,靠咱们自己的藏书,是找不到更进一步的线索了。除非……”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
洪浩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追问道